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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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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存法则。

但皇帝迟迟没有皇子,威胁到帝位传承,政权不稳,恰好慧贵妃生下了一个儿子。皇帝的龙眼从未被蒙蔽,他什么都知道,却为了稳固政权,忍耐着扣在头顶的绿帽,将苻江当做自己的亲子,表现出第一个孩子降生之后为人父应尽的宠爱。

苻云此人,亲情寡淡,帝王子孙,又是太子,学的便是生冷无情的帝王术。除了一母同胞的弟弟他还有点亲近,再就是苻江了。

可苻江不是他的心甘情愿。

他是太子,将来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何能甘心,教一个“野种”骗得被强行侵占。

苻云心内矛盾,神色也就扭曲而反复。

苻江只以为他是为自己担心,握住他的肩膀,认真看着他美得让人屏息的脸孔,低头抵住他的额头,仿佛这样能给予苻云安心。

“放心,四哥绝不会自投罗网,都听你的。”话未尽,他低头亲了亲苻云的嘴角,便即翻窗而出。

苻云一身端重朝服,一身沉甸甸的饰物。他扭头烦躁看了眼皱巴巴的床,随手抖开被子,令它重归平整,才高声叫人进来伺候。

祭天前后,苻江出入苻云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回到宫中,京城的雨下得没完没了。起初老皇帝只是染了风寒,谁知一个深夜,孤枕独眠的太子被一群不知死活的太监嘈杂的嗓门吵醒。

苻云不知道,别人家的父母过身,孩子是什么感受。

当时他只觉得心底里漏了个大洞,没玩没了的空,揪住他的心口不放。他在宫侍们寂静无声的服侍之下,衣冠齐整去瞧他那快要落气的父皇,其间除却衣衫的摩擦声,什么都听不见。

等他到了他爹寝宫门前,只见最年轻的那个妃子,已换了素白的孝服跪在殿前。

大臣们陆陆续续得了消息入宫。

其时老皇帝还没落气,他只是不能说话,眼珠乱转不能定焦。苻云坐在床边,不间断的压抑的哭声吵得他脑仁心不住作痛。

他很想让后妃们都闭嘴。

但他不能。

其中也有他自己的母后,但只有他有这个殊荣,在皇帝的床前,握着他皱巴巴犹如干枯树皮的手。

什么时候他的父皇已经这么老了,他的腿都不能伸到床底,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矮,苻云记忆里,他的父皇高大威猛,能驯服最烈性的骏马,服最桀骜顽固的臣子,无人不敬他,为他的威严折服。眼前这个双腮凹陷,眼睛浑浊,眼眶像两团棉絮一样泡肿着的老人,怎么会是他的父亲?

帝王躺在偌大的宽敞的龙床上,无助地张大着嘴,不知道是想说话,或者只是想喘气。

“父皇,一定没事的,您会好起来,父皇,您不要睡了,等您稍觉得好些,咱们去徽山狩猎,儿臣才叫人新放了一批鹿……”苻云的话没说完,手掌忽被紧紧攥了住。

突如其来的力气超乎意料的大,握得苻云几乎叫出来,但他很快克制住。只有那一个瞬间,他的父皇上半身微微抬起,手肘抵在床上,目光粘黏在他的脖子上。

即使过了最初的七天,苻云依然数次从梦中被那个眼神惊醒。皇帝直到最后也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在遗嘱早已立下,苻云顺理成章将要登上那个位子。

春雷从天边炸过,苻云从床上坐起,左手摸着右手隐隐作痛的虎口。

太子妃被惊醒,玉手安抚他的心口,柔媚的女声响起,“殿下怎么就醒了。”

柔软的发丝和女人身上的香甜味道暂时安抚了苻云颤动不已的心,在那个时刻,梦里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心悸。他又见到老皇帝那个眼神,那个尖锐无比又饱含着说不出的愤怒和责怪的眼神,噩梦几乎折腾了苻云一整晚。

四更天,他满背潮汗从床上爬起,小心地没有惊醒自己的妻子。

就在电光从天空滚过的刹那,他的脸被投在镜子里,吸引苻云注意力的,不是他惊惶的神色,而是他的颈子。他从来不曾留意自己的脖子其实修长有力,但有一种难言的脆弱,尤其那上面的痕迹,几乎让他自己都生出了凌虐之意。

潮湿的风吹得遍地都是白纱飘荡的影子,苻云发了疯似的跑出寝殿,在从小住惯了的皇宫中迷了路。处处是为了国丧而挂起的白灯笼,摇晃的身形猛地撞开尘封已久的书阁。

苻江逃跑后,他上奏请旨另修书阁,这间不过废了几个月的书阁,竟已生出腐朽的尘埃。

他走将过去,准确无误地辨认出那张席子,然后跪了上去。天工造化的完美手掌抚摸过那张席子,明明只有凉风送入风雨声,苻云的耳蜗里,却盘桓起可耻的喘息和呻口今。这间满布尘埃的屋子,冷冰冰的,又火烫,他被烫伤了一般地猛抽回手。

被人找到的时候,苻云已晕在了旧书阁里,太子妃焦虑的声音和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乱七八糟地惹他头疼。

“太子请松手,让太医给您看脉。”柔弱的太子妃用力掰开苻云捂着脖子的手掌,那里有一道已不十分起眼的红痕,宛如蚊虫叮咬的痕迹,没人在意。

“不是……不是……父皇……”泪水从太子发红的眼皮底下源源不断涌出,他一声声哀叫着“父皇”,大臣们纷纷退了出去,小声谈论储君是仁孝之君,盛赞他的美德。

不两日,消息从朝廷传到坊间,国丧期间,储君哀伤过度一病不起,暂时不能行登基大典。

作者有话要说:先帝和四哥的事儿,其实可以归结于一句诗:一日夫妻百日恩……

晚上吃得太撑稍微短小点儿,明日再战!

☆、姝色(7)

国富兵强的大楚在老皇帝在位的二十余年中,已难得有大战。新旧更迭,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北狄铁蹄南下叩响大楚国门的加急军报传回京城时,苻云还没来得及登基,就要披上战甲。

北方有狼烟,南方因天灾肆虐而产生的数万流民也揭竿而起。朝中却无太多可用之人,实因先帝对军队戒心过严,武将在大楚朝廷之中受尽白眼,所以国富属实,兵强却真未必。

出征势在必行,太傅跪在底下奏请御驾亲征的架势,对苻云来说不啻是以无言跪请作为要挟。

他心里也明白,他还有弟弟,还有两个可以名正言顺承袭皇位的皇子,国难当头,身先士卒是他这个太子的本分。虽说臣子忠君,但没行大典的太子还不是这些君君臣臣的顽固大臣心中的“君”。

“殿下此去万事都要小心,臣妾,和臣妾腹中孩儿,会日夜为殿下祈福,祝祷此战一举大捷。”

温婉的太子妃已有三个月身孕,苻云的目光落在她尚看不出变化的腹部,以屈起的食指关节轻轻碰了碰,“辛苦你了。”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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