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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皇走到桌边去拿车钥匙,临走时看了张浩一眼说:“这你不用操心,结不结婚咱俩都得散,这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个吧。”
张浩好像一时没明白程皇话里的意思,傻愣愣坐在床上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说想要辆沃尔沃吗?正好我那最近刚弄进来一辆,明个我让人把车开来,算是你跟我这大半年应得的。这儿的房子我租到年底,你还有时间去找住处。”
见张浩还是一言不发,程皇没再多说,转身去开门。
关门的那一刹那,一个枕头横空出世,重重的砸在即将关掉的门上。
“程皇,我操你祖宗!”张浩的怒吼就响在程皇身后,约莫还带了几声哭腔。
回到家的时候,一家老小早围在饭桌前等他,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一桌丰盛家宴和程老太太风雨欲来的一脸阴沉。
程皇自知理亏,一进家门就忙不迭地哄老太太,老太太这次没少动肝火,怎么哄都不行,还是程皇的大嫂陈晓梅一起陪着笑脸,才让程老太太夹了那第一筷子。
既然打头起就犯了天颜,程皇当然明白主动提一提结婚一事的重要性。
他笑着巴结:“妈,咱家的儿媳妇物色得怎么样了?”
老太太斜了他一眼:“你还知道问这个?这几年你带过一个女孩回来过么?是不是等到我蹬腿闭眼那天也盼不来个孙子啊?”
“嗨,看您说的,”程皇不正经地接了腔:“这还不简单,只要您一声令下,十个月后我准给您抱来一个大胖小子。”
“去你的!”程妈笑骂着拍了程皇头一下:“你要敢这么作孽,我就跟你拼了。”程老太太眉目一皱,神情严肃地警告他:“我可告诉你,再不带个女朋友回来让妈瞧瞧,妈就不让你进这门。”
一旁的大哥程家和夹了满满一筷子扣肉放在老太太碗里,帮着程皇说话:“妈,您先别急,我觉得这事还是要讲究投缘,对感觉才行,您再缓缓……”
和程皇不一样,大哥程家和生性温和,说话实诚,再加上那么憨憨一笑极具杀伤力,顿时老太太火消了大半,可她转头一撇,正瞧见程皇跟没事人似的在那大嚼特嚼,刚熄的火瞬间又窜了上来。
老太太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嚷:“我就不信,他活了三十年了,还找不到个看对眼的?”
程皇委屈地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低声低气说:“……是真没有嘛,妈。”
“好,你没有,我有!”程老太太小眼一眯,狡黠一笑:“总署那边的吴关长有个闺女,照片我见了,模样不错,年龄也跟你相配,你找个时间跟人家见一面,反正你不是也没有中意的。”
合着闹半天这坑挖在这等他跳呢,程皇啃着猪蹄子如是想。
“没问题。”程皇答应得干脆利索,擦了擦手说:“包办婚姻不是兴了几千年了,到咱这可别断了,别说是和那女的见面,只要您大手一挥,明个我就拽她洞房去。”
刚说完,脑袋上又挨了程老太太一巴掌,老太太佯装愠怒,却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怎么就这么满嘴胡说八道的。”
就这样,软硬兼施的一顿饭总算吃完了,大嫂陈晓梅跟老太太拾掇着在厨房洗碗,程皇则和程家和在阳台抽烟。
程家和递给程皇一根他刚从云南捎来的土烟,让他尝尝鲜。
刚打出火,程家和那沉厚的声音就响起来:“小皇,咱妈年纪大了,我这又老是种出不来种,你就……”
程皇吸了口烟,打断他说:“你那病确诊了?”
“嗯,说是什么少症,嗨,不提了,反正治不好,就这么着吧。”程家和叼着烟低头一直搓手:“该玩的不该玩的,你都玩了,也该心了,毕竟妈一直都盼着抱孙子。”
虽说程皇跟着程家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但感情还真不怎么近,除了性格天差地别无法沟通,当然还有一些程皇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在里边。
总之程家和话里有话的教训让程皇很不爽,他掐了手里的烟,留下一句:“再说吧。”便闪身出了阳台。
晃晃悠悠回到公司已是快下班的点,程皇一进门就没好气地找李明涛,下边的人赶紧汇报上来,说是李总下午接到一个电话后,就不知所踪了。
程皇顺手拨通李明涛的手机,手机那边一通,他就扯着嗓子嚷嚷:“你他妈真当这公司是自个的了?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信不信旷工一天,今年的绩效奖我一个子也不发你。”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随即响起沉沉的声音:“你走路踩他妈狗屎了吧?这么大火气?”
在李明涛面前,程皇的喜怒哀乐似乎总在无形中被放大,倒不是李明涛敏感,而是程皇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动点真性情。
不知怎地,李明涛惯有的粗口回骂让程皇心情好了几分,把刚才在家里那点不痛快一扫而光,他口风一转,笑着说:“有事让下边的人跑去,一个副总满处胡颠,还真叫人把我这儿当个小破皮包公司了。”
“你以为你这儿这不是?”
“去你大爷的,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程皇完全忘了是自己先打的电话。
不过赶巧了,李明涛确实有事找他,是叫他晚上去一趟“乱世佳人”,说是要介绍个人给他认识。
“不见,不见,我现在是男的女的一概没兴趣。”程皇夹着电话,嘴里含着烟,四处找打火机:“你丫什么时候兼职干上拉皮条的活了?”
李明涛对着电话就是一通怒吼:“都他妈给你这破公司拉的,这是正事,爱去不去。”
吼完,直接挂线。
程皇耸了耸肩,放下电话,把没点着的烟又塞回烟盒,拿着外衣去经理室最里边的沙发上养蓄锐去了。
第四章
“乱世佳人”是市里最闹的一个酒吧,一到夜色阑珊时分,高分贝重低音让白日里的善男信女们立时变为被荷尔蒙烧坏脑袋的浪男淫女,暗灯交错之下到处都在上演动物世界里最为热烈的求偶追逐场景。
程皇对这种地方一向乐此不疲,不过那是倒退五年的时候,如今的他只是皱着眉,问一旁坐在吧台上的李明涛:“你怎么不定个上面的包房,这么吵怎么说事?”
“啊?我听不见,你大点声。”李明涛像个耳背的老爷爷,歪着脑袋靠近程皇。
没办法,程皇只得凑近迎合,脸贴着脸在李明涛耳边吼:“我说……”,突然身后有人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