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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仔细想了许久,找了个她哥哥近两三年决计不会去的地方西南。
年底,赵叔安也要嫁过去,到时现个身,也好叫她哥哥知道自己的下落。
她从头想到尾,觉着实在很不错,这就带上人跑了。
等赵琮接到钱月默的信,已是三日后,她们仨早就远离登州。
赵琮一接着信就知道,赵宗宁一定早就带着钱月默跑了。也果然如他所料,不过又是半日,公主府的侍卫们全部神色惶惶地回来,回禀说公主不见了。
他们吓得跪在地上,全部都等着死。
赵琮揉着自己的额头,疼啊。
这事真不能怪这些侍卫,赵宗宁要做成一件事,这些人哪里拦得住。但也不能不罚,赵琮罚了他们一年俸禄,侍卫长卸了职,再叫他们将功补过,去找赵宗宁。
找的时候,还不能将这消息暴露出去。
公主连着皇后一同消失,这样的消息如何能传出去?
不仅是公主府的侍卫,邵宜也被赵琮派出去找赵宗宁与钱月默去了。赵琮越想,头越疼,原本也就是打算吓一吓赵宗宁。这下好了,真把她给吓坏了。不过他也是真知道,他这个妹妹对钱月默果然不一般。
赵琮很想再写封信给赵十一,都是他提的好主意。可一想他也正有事好忙。只能心气不顺地去资善堂看赵仲麒。
赵仲麒原本没来资善堂念书前,都是赵琮带着她念书,每日再给她布置些写字、背书的任务,每晚查看。坦白说,小姑娘虽是个极为好动的性子,甚至比她娘还好动,但写字或者背书时,倒很能静下心来,这点也比她娘强。
赵琮走到资善堂外,静悄悄站在廊下看里头的小萝卜头们。
其中最小的那个萝卜头坐在第一排,低头看似力地写着字,身姿倒是一动不动。
讲书的先生来回走着,看他们练字。走了一个来回,先生回头时,看到外头的赵琮,一凛,就想上前来行礼。
赵琮赶紧朝他摇头,先生领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沉声道:“一刻钟后,我来查看。”
“是”小萝卜头们齐声回答,随后便继续安静低头书写。
讲书先生走出来,随着赵琮走到廊外,才行礼:“见过陛下。”
“起身吧。”赵琮将他叫起来,问道,“郡主这些日子如何?”
“郡主很是聪颖,更难得是,小小年纪便能沉下心来。”
“她与世子们年岁不同,倒麻烦你单独给她授课。”
赵仲麒虽与这些男孩儿们一同听课,但年纪不同,先生总要给她讲些她能听明白的。
先生立即惶恐道:“臣不敢,为郡主授课,是臣之本分,更是大福分。”说罢,他又道,“不瞒陛下说,郡主真是臣这十多年来,见过的最聪颖的孩子。”
赵琮笑:“从前你的父亲也曾这般说过朕。”笑完,赵琮才又起笑容,“只不过,他是悄悄与朕说的。”
先生再一凛:“陛下,臣不敢胡言,郡主的确资质过人。”
赵琮也信他没骗自己,小十一也说赵仲麒聪明,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又看了眼资善堂的方向,再道:“你的父亲是个聪明人,你呢?”
先生眨了几下眼睛,拱手:“臣知道本分。”
赵琮赞赏地“嗯”了声,才又笑道:“朕将郡主先带走了,今日就到这儿。”
“是。”
赵琮也不过去,他不想叫小萝卜头们知道他曾来过。只叫福禄去将赵仲麒抱出来,带着她回福宁殿。路上,赵琮心想,自己身子骨再不好,少说也能再活十多年。赵仲麒还小,就先观察着,也能慢慢教。
只是有赵宗宁的例子在先,他再不能把赵仲麒养成她娘那样。
赵宗宁有他护着,外甥女再没有。
赵仲麒牵着赵琮的手,倒是高兴得很,他们经过坤宁殿时,小姑娘将嘴巴一撅,低头不说话。赵琮看着就知道,心里其实还是记着呢。
他也苦笑,倒也的确是有缘哪。
而赵宗宁与钱月默这么跑路,一跑就是大半年。先不论赵琮是如何担忧,她们仨倒是都逍遥得很。她们带足了金银,澈夏本就有功夫在身,是原先的安定郡王仔细为女儿挑选的女使。赵宗宁也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尤其那手鞭子耍得格外出神入化,倒不怕遇到歹人。
她们早就买好了船,一路上都是走水路,便宜得很。
也是运道好,她们也的确没遇上什么歹人,有金银傍身,吃好喝好,这一路自然痛快。钱月默也从未出过远门,原本心中郁郁,且担忧。但从船中看遍了不同的风与雨、山与河,还有岸边的熙攘人群,这心境自然也就开阔起来。
三人最先还都带着跑路心理,赶路也赶得急。到了后来,倒真是沉醉其中。找她们的人还当她们要抓紧跑,哪里想到她们反倒慢悠悠起来,一再错开。
赵琮也算是了解自家妹妹,猜到她怕是要去西南,早就派人传信给张廷初,叫他盯着。张廷初倒也负责,亲自带上人沿着宜州往北找这位公主。等到宫中的人与张廷初在途中会合,他们还是没能找着赵宗宁。
此时已是这一年的九月末,张廷初也不能再在外耽搁,他得回家置办迎娶赵叔安等事宜。
眼看天就要凉,赵宗宁还是找不到,赵琮差点没急上火。赵宗宁与澈夏再有本事,三个女孩子在外,叫人如何不担心?更何况,她们那点本事,若真是遇上恶人,值什么用?
他本就急得将要上火,说好这几日回来的赵十一也未回来,他就更气且急。
这几个月来,赵十一常往返于辽与宋之间,耶律钦已登基为帝。待到今年冬至大朝会时,耶律钦将会亲自来东京,与宋签新的协议。耶律钦虽已为帝,背后做主的实际还都是赵十一。
耶律钦不防自己这辈子还真能当皇帝,虽算是半个傀儡皇帝,但到底能在高座上坐一遭,他心中倒是很满意的。他原先也惦记着辽国大业,这些年来,劳心神,人都老了许多。
家中老妻也劝他,已是这个年纪,今朝有酒今朝醉又有何不可。他一想也是,谁知道他哪天就要死呢,好歹如今是穿着龙袍死的。至于与赵十一作对的事,他半点儿不敢。先不说军队实际还是掌握在赵十一的手中,再说辽国与宋在沧州那一战,于宋是没大碍,他们当真元气大伤。
西夏与女真都落到了赵琮手中,赵琮又帮赵十一,他拿什么与赵十一抗衡?但他心中也有好奇,赵十一确定是先帝血脉不假,为何自己不当皇帝,要这般顺着异国皇帝来?
早十年,耶律钦还真能大着胆子拼一把,如今也就得过且过。他想来想去想不通,索性再不想。他面上格外推崇上一任辽帝,也就是耶律延理。辽国人人都道“先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