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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烂,被他随手丢弃。
她已有了真正的安慰,不再需要他可怜卑微的讨好。
骄阳当空,灼烫的日光再也不让她烦闷,连蝉鸣都显得悦耳,秦了泪,咬着唇,脸上还有刚才缠绵的红晕,忍不住勾唇笑着,一边窃望他,一边和他牵了马往回去。
沈浩初刚才还觉得小丫头长大了,才眨眼功夫,她就又露出从前的小模样来,像活过来似的,眼神晶亮,藏着整个天地,可惜他一手牵马,一手拎着两个水囊,无法牵她,否则此情此景还真是快意非常。
“你怎么找到我的?”初逢的惊喜褪去,秦满腹疑问一个个抛出。
“我回清平庙找木匣时捡到你的帕子,猜你到了泰岩,只是不知是自己来的,还是被人掳来,很是忧急。后来有消息传来,在广泽外发现家中马车与护卫尸体,所以我又回了趟广泽,确定你来了泰岩并且遇险,便根据你扔下的帕子在清平庙到泰岩之间的村落寻你,花了点时间。”沈浩初回想那几日心内忧焚,竟比自己遇险还要急切,不禁后怕。
幸而她安然无恙。
他根据庙中痕迹与山路上的马蹄印子推测出她的大致去向,便一路追去,有人眼睛被石灰所迷,必要菜籽油应急清洗,所以他猜到他们会找村落借油,就依此找到柯二娘,又从柯二娘口中得到她的下落,依次找上医馆、当铺与柯勇,可惜仍旧慢了一步,她已离城回京。他只得纵马狂奔,将一众随从都远远抛在身后。
连夜赶到这村子时,他正巧见到熟悉的人影拨开荒草寻井汲水,疑似梦中,便匆匆下马,也顾不上拴马就进去一探究竟。
竟真是她。
“你一夜未睡?”秦拽了他的衣袖,仔细看他脸色。
他脸上有汗,眼底果有些黑青,但神倒还好,透着兴奋,不见疲倦。
“我没事。”他笑开,心头暖热,“我且问你,那木匣子是你拿走了吗?”
“嗯,在我这里。”秦点头。
他神色一松,却又渐渐凝重:“还在就好,不过接下去回京的路恐怕不太平。”
“那是何物?”她问道。
“你好奇心这么重,没打开看看?”他又笑了。
她做个鬼脸,翘起下巴:“你上了锁,我怕是朝廷机密,就没敢随意打开,想着先带回京交给卓大人,再带人出来找你。”
“你就这么坚信我还活着?”沈浩初心内大动。
“我不管,没见着人,我就当你活着,一天找不着,我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一辈子!”秦固执地看着他。
他只觉上一世久病的所有怨忿,都被她融化,再无半点不甘。这辈子重来,也不知是他化解了她的恨,还是她消融了他的怨,总归两心安好,便不枉此生。
“你啊……”他叹口气,又道,“那匣子里装的是江南王指使乔宜松在京城贿赂官员,以及拿京官错处要挟他们替江南王办事的证据与名录,十分重要,所以他们才非要致我死地。秦,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
秦便将到广泽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何寄中了石灰粉?那眼下可好?”他听得眉头紧蹙。
“已经无碍,这一路多亏有他……”秦忽低了低头,小声道,“从京城出来,何寄就一直帮我,到后来遇险,他更是抵命相护,带着我奔逃,我与他曾独处数日,但是我们没有……”
“傻丫头,你不必解释。若我对你连这点信任都做不到,又怎对得起你千里涉险相寻之情。”沈浩初打断她的话,并未深究他二人这段时日相处的点滴,“反而我要多谢何寄,若是没他,你这小丫头现下也不知如何了。”
“我们一起谢他。”秦甜甜笑了。
沈浩初正要点头,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喜及而泣的声音:“夫人,侯……侯爷……”秋璃站在马车旁,清眸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揉着眼睛望向来人。
崔乙闻声一把抓下额上敷的湿帕,从车内出来,见到沈浩初,不禁也红了眼眶,单膝落地,沉声唤他:“侯爷!”
这段时间诸人委实悲恸难安,不过随着他的出现,却又叫人心头大安,巨石落地,即便前路凶险万分,似也没了忧切。
“快起来。你身上有伤,赶紧歇着。”沈浩初大步上前,一把搀起人来。
秋璃忙过来帮着扶住崔乙,眼中含泪地望向秦,替她高兴。村头小道上忽然尘土飞扬,马蹄声不绝于耳,几骑兵马远远飞驰而来,崔乙吃了一惊,刚要戒备,便被沈浩初拦住。
“不必担心,是我的人。”
“你的人?”秦看着那些人,既不像是沈家的,也不像是大理寺的,倒像是军中将士。
“燕王和曹姑娘救下我,殿下知道江南王之事后,给我留了一队人马护我周全。”沈浩初简单答道。燕王护送曹星河离京,恰途经泰岩,正遇上他被人追杀重伤昏迷,救下之后便留了一队人马供他调遣,为避险,他才制造自己躲入广泽的假相,以掩人耳目,他好再回头找回木匣。
也正是这个假相,让他遇难的消息传回京城,引得沈家大乱。
秦长吐口气,忽发现说了半天话,却没见着何寄。
“何公子?”秋璃听她问起何寄,不由疑惑,“你们适才没遇上他吗?他去井边找夫人了。”
“……”秦一滞,想起刚才自己和沈浩初井边缠吻,莫非被何寄瞧了去?如此想着,她顿时脸颊红到滴血,满眼嗔意地剜了沈浩初一眸。
沈浩初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520上这章,应该挺应景的吧?
就是太久没写对手戏,有点不会写了……
我觉得我是不是该开始广告下新坑,得藏太惨淡。
第144章死地
凌厉剑气毫无章法扫过,林中惊鸟四起,枝丫绿叶纷纷如雨落了满地,男人身影如闪电,在林间腾挪飞跃,手中长剑不知疲倦地斩向所见之处的一切枝叶,汗水爬过潮红的脸,将猩红的眼眸刺得酸涩,额前长发垂落脸面,他像个落拓剑客,藉着手中之剑发泄满腔怨忿。
良久,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被拦腰削断,轰地一声折倒在地,何寄方停了这般不要命的发泄,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大口地吸入新鲜空气,仿似要将胸中浊气一次性吐完。
四肢躯体疲惫不堪,心中空荡荡,只有一丝尖锐的痛,并未随着他疯狂的发泄而减退半分,就如同刚才在井边瞧见的那一幕,越想忘却越清晰。
这辈子走到如斯境地,是他从未料到的。
求得重头来过,人生也未必圆满,他错过太多。
全队人等了许久,才等到何寄牵着马缓缓归来。他面无表情,只是淡道:“去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