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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探头朝室内的方向看,王延龄的功夫也很高,怕被他抓个正着,以后连这个院子都不许他踏入。
见王延龄进来,如玉和满儿急忙行礼。
听如玉述说了艾怜的状况后,王延龄温和地安慰道:“如玉姑娘莫慌,容我先给潘娘子看一看脉息,如若严重,我便去请个郎中过来。”
如玉忙让满儿搬一把椅子过来,自己先去床边用被子把艾怜的身上遮盖严实,这才掀开床幔,拉着她手臂的袖口,把手腕露出来。
王延龄伸手按在她的右手脉上,凝神细诊了一会儿,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短短的七八天里,她憔悴得厉害,乌黑蓬松的发丝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眼窝深陷、下巴尖瘦,素面朝天的倦容上,有种清新素雅之感,唯独双唇透出几分红艳,这又为她的睡容增色了不少。
昏睡的她不再矫揉造作,不再明艳妖媚,这种自然而然的羸弱的病态美,让人看了心生爱怜。这等美`色,别说影十那毛头小子经受不住,就连他此刻见了都有几分动心。
他起身,如沐春风地看着如玉和满儿:“无妨,潘娘子只是太疲惫了,随她睡吧,饿醒了自然就起来了。两位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她,毕竟现在府衙里没有丫头和婆子,小厮又年纪小不经事。”
如玉和满儿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留下来好好照顾她的。
王延龄见她们没领会他的意思,便继续微笑着,对满儿客气地说:“满儿姑娘,如玉姑娘如今出嫁在即,她没有爹娘亲戚,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张罗,怕是分`身无术。潘娘子这边,还请你多多照应。”
这回,满儿听出了他的意思,一脸羞愧地答应了。王延龄满意地出去了,临走前叮嘱门外的小厮要听从满儿的吩咐,顺便把如玉给带走了。
艾怜整整睡了一天两夜,等醒来时,看见满儿在她房内照应,很是感激。肚子里空得厉害,虚得腿发软,便赖在床上吃了两碗粥,这才起身梳洗打扮,然后向她打听如玉的情况。
满儿酸溜溜地说:“如玉姐了王大人给的嫁妆,正高兴着呢,哪里顾得上我们。”
艾怜敏感地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意。这小丫头,大好的机会先给的她,是她不要,才落到了如玉的头上,这会子拈酸吃醋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艾怜淡淡地说:“去看看如玉吧,看她缺什么,我们好给她添妆,可千万别同她的东西重样了。”
在如玉的房里,艾怜向她们简单讲述了自己这阵子的经历后,提出想看看如玉的嫁妆。
如玉把王延龄送的东西全部摊开在桌子上给她们看。
致的木匣子里装着成套的金首饰,一对儿镂空的蝴蝶金钗,一对儿镶着榛子大的南珠的金步摇,一对儿球形的耳坠子,还有三把大小不一的缠枝牡丹纹的八齿金梳。此外还有一对儿玉镯、一把玉如意,八匹色缎子、绢纱以及二百两银子。
她忐忑不安地问:“艾姐姐,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你说我能要吗?”
第159章府衙婚宴
艾怜理直气壮地说:“要,当然要了。你从府衙出嫁,又是王大人亲自做的媒,而且嫁的还是一族之长,这些嫁妆代表着宰相大人的脸面,你当然要得。”
得到了她的支持和肯定,如玉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了看那只装着五百两银子的樟木箱子,又犯起愁来,“王大人说,让我用这些银两再置办些嫁妆,可我不知道需要置办些什么,艾姐姐,你出嫁时都置办了哪些东西?”
“我?”艾怜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的确是嫁过,而且似乎已经是两回了。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嫁给陈世美的那一次,她那个秀才父亲把一箱子古籍作为嫁妆给她,新婚的第二日陈世美看到了那满满一箱子的书,高兴得抱着她在地上直打转。那时的陈世美似乎是一个简单而快乐的人,一脸的书生气,笑起来脸上是俊秀明朗的。
只可惜,不论古今,大部分男人都有劣根性,富贵了便看糟糠之妻不顺眼,具体表现就是古代男人纳妾,现代男人离婚再娶或是包二奶。
不愿再去想他,她又想起了张麦,那一次才是她艾怜真正意义上的出嫁,可是,嫁给他时,她是满心的不愿和一无所有。
张麦,那个沉默寡言、始终对她默默付出的人,那个在她最艰难的日子里对她不离不弃的人,而她,这阵子几乎忘了他。张麦……
心里因为愧疚而隐隐有些发痛。
良久,她缓缓地告诉如玉:“你需要什么,就置办什么,我觉得数量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一定要好,要实用。”
如玉叹了口气说:“现在延州城里许多铺子都还关着,物价一定很高,这时候买东西不划算。但若是不买,怕王大人脸上不好看,听他说,他请了延州城里很多有头有脸的人。”
艾怜算了一下日子:“还有十二天,这成亲的日子定得可真是仓促。先拟个嫁妆单子吧,我们按照单子一样一样地置办,这样不至于慌乱。”
三人坐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最后艾怜在信笺上一一列出了箪瓶、帽镜、茶叶罐、茶具、盥漱用具、箱笼、四季衣服、被褥等。
满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三大张写得满满的纸,惊叹道:“原来出嫁这么麻烦,要准备这么多的东西呀!”
艾怜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这要看新娘家的财力,钱多就多置办,钱少就少置办,也有不少穷人家的姑娘根本就没有嫁妆。”
如玉看着这纸上的字迹也很头疼:“时间这么紧,艾姐姐,要不咱们分头去置办吧,这样能省出不少时间来。”
钱财上的事情最容易说不清,古代又没有什么`据之类的,艾怜不想因为这些钱上的事情使姐妹之间起什么隔阂,便推辞道:“如玉,这些东西都是你将来要用的,喜欢什么样式、大致什么价位的,我们不好做主,这些还是你亲自去采办为好,我和满儿也就是帮你参谋参谋讲讲价钱。”
很多事情光靠三个女人去做肯定是不行的,门外的小厮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万一跑丢了或是出什么意外,她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于是艾怜大着脸去求王延龄出个人手,他很痛快地答应让七弦过去帮忙。
午后七弦来找她报到,她趁机问起影十的情况来。
七弦犹豫了一下,温和地说:“潘娘子,影十对您的心思,想必您心里是有数的,您的身份特殊,而他只是个卑微低贱的侍卫,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关心他的好。”
这肯定也是王延龄的意思,他还真能防范她。艾怜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他没事就好。”
七弦不愧是王延龄最得力的侍从,他颇具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