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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更加绝望,更加无法忍受。
挤压撕裂着他的声音与黑影更加肆虐,逼着他求饶。它们仿佛在按着他的头,踢他的膝盖,要把他压在地上。
他平时并不是那么坚持自己的意见,多数事情他根本无所谓,也早就学会了见风使舵。但那只是无所谓的事情而已。
没有人、没有什么能逼他真的求饶。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么对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跪下。
他只在一个人面前跪过,如果那算的话。
那是他心甘情愿。
除此之外,没有东西能
莲溪路在城东的郊区。这次对方把两个据点几乎放在了城市的两端。
廖方圆开车不像出租车司机那样唧唧歪歪,横冲直撞地二十五分钟左右就从城西北到了莲溪路。
他和靳北,还有后座的两个人甩上车门,向那栋废弃的大楼跑去。更多的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那栋大楼矗立在暗影中,仿佛钢铁的巨兽,要将他们在入口吞噬。唯有大楼的三层亮起了两盏灯,如同巨兽的双眼,使之看起来像是斗鸡眼。
“要是调虎离山,这调得真够远的。”廖方圆边跑边说。
靳北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能分给对方的问题,他满心只有舒临安可能在这里一个念头。
这大楼原本应该是一个商场,一层有宽广的大厅,但地面满是废弃的钢筋、木板、纸板与碎玻璃。电扶梯还直直地通往上方,但早已生锈。
没有人影,也没有人声,一片死寂中,不知有无意想不到的东西在黑暗处等着。
几个人都打开了手电,冲上扶梯,踏出飞扬的灰尘,直奔三层而去。
那亮灯的地方就在电梯上去的前方。廖方圆慢了下来,拿手电扫视了一圈周围,寂静与一楼大厅无异。
“有脚印。”靳北说。手电光照亮的前方的一小片地,薄薄的灰尘上有运动鞋和皮鞋的脚印。
“不止一个人。”廖方圆说。
靳北大步往前跑去。“等等!”廖方圆在他身后低声喊,“别破坏现场!”
靳北回头看了一眼,避开他能看到的脚印,依然朝前跑去。
廖方圆啧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走廊中间的左侧有小小的凹进,安全通道与洗手间的门都开在那里,正对着走廊是两扇大窗,玻璃皆已碎裂。
他们刚跑过去,跑在最后的警察忽地停住了脚步。
“站住!”他举枪向着那两扇窗,紧接着跑到窗前,廖方圆一惊,也跟过去,只见窗户下面有个黑影向远处的灌木丛跑去。
“跟上!”廖方圆对那警察说。警察说了句是,就翻窗而出,借着管道落到地上,追着黑影而去。
廖方圆看了看表,支援的人大概还有五分钟才能到。那时候再搜查大楼,可能对方已经跑了,但也没办法,要是等到那些人来了再进来……靳北绝对不干。
廖方圆自己也无法这么做。
再往前,已经能看到一扇门的缝隙中透出的光。靳北稍缓脚步,回头看向廖方圆:“他在这里吗?”
廖方圆看了看固定的小臂上的屏幕:“应该就在这一片。但是没法定位得那么准确。”
靳北挑眉,握紧了枪,侧身靠近那扇门。他与廖方圆分列门的两侧。
靳北踹开了门,廖方圆立即拿枪指着里面,靳北也跟了上去,另一人在门外守着。
房间里空荡荡的。两侧的日光灯管发着惨白的光。窗户开了一半,窗帘被偶尔经过的风撩起,遮挡住窗外的黑夜。
“有能用的灯,还有挺新的窗帘。”廖方圆走到窗前,向下望去,“这里果然是个据点。”
廖方圆臂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低头一看,对靳北说:“支援来了。”
靳北点点头:“他就在这一片是吗?”
“对……”
靳北转头冲了出去。
廖方圆安排着赶来的刑侦支队队员们的搜查,那个追出去的警察得到了协助,已经抓回了刚才跳窗逃走的黑影。廖方圆有点疑惑。为什么他们没有带走舒临安?
往好处想,是太匆忙了吗?那么为什么自己自进了大楼就没有发现人影。
廖方圆回忆着唯一发现的窗前那个黑影,对方跳了下去,下面只有他一个人。
脑海中电光一闪,廖方圆忽然回身看向他们前来的那条走廊,在安全通道凹进处的窗户对面,是一条悬空的走廊,走廊另一端也是一扇大窗。
廖方圆一拳锤到墙上,对着手机大吼:“右侧!搜查大楼右侧!”
他说着,也冲了出去。
靳北踢开一扇扇门,这里应该是类似仓库的地方,在大楼废弃后经过了整改,门都挺新。每扇门后都是一样的黑暗与寂静,靳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别想了,他就在这里。
他一间间找去,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游戏中的无限循环,走廊上有无尽的房间,每扇门打开后都是一样的空无,他最后可能找到出口,也可能永远找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人:声音……很好听。
舒临安:给你唱首歌,放我走吧。
神秘人:……(不用了。你别想走了。)
第32章第32章
他飞快地跑过了一个配电间,窄小的铁门很容易被忽略过去。靳北跑出两步,缓缓停下,扫了一眼那扇铁门,没锁。他提起枪砸上去。
铁门撞在内侧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在比刚才更浓的黑暗里,靳北看见有影子动了一下。
一刻间他的心如同海潮涌过巨大的冰山,冰山在咸涩的海水下碎裂融化。
舒临安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猛地抬头,巨大的金属声响贯穿般砸入他的幻觉。
他感觉有人抱住了他,温暖又干燥,驱散了黑暗冰冷,与寂静中的喧嚣。
“临安,临安,临安。”
那人说着。吻在他额头。
舒临安嘴唇微微颤动,却不敢说出什么,怕惊碎了它。
他的手不能动,他就用脸颊去碰对方,碰到对方坚硬的下颌。
“靳北?”他轻声问,声音低到几乎不见,似乎只是一句说给自己的确证。
靳北抱着他,就像抓住洪水中的浮木,或者洪水中他差点被冲走的珍宝。
他解了几次蒙着对方眼睛的布,都没有解开,手指仿佛不听使唤。他于是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抽出匕首,小心地割断了那布条,接着去割捆着对方手腕与脚踝的绳子。
舒临安的下巴枕在他肩上,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靳北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冰凉与冷汗,抚了抚他的后背。
舒临安往前挪了挪,手腕的捆束被松开,他动了动还没完全恢复知觉的双手,想要抱住靳北,但又怕影响对方割脚踝的绳子,于是只落到身前,顿了顿,去系衬衫的扣子。
靳北抬头,看见还没来得及被遮住的,舒临安身上那个图案的一角。
匕首落地,舒临安慌忙抬起眼。
那双浅色眼珠望着他,眨了眨,睫毛像是被雨打湿的蝴蝶。
靳北抓住他的手,想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