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入夜。月光如水,流云轻缓。
东方不败在石阶上慢慢走,足落无声。只有从发梢上滴下的水珠沿着他的足迹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渍,轻微的滴答之声,仿若情人在耳边温柔的呢喃,悄然若梦。
夜风徐送,在他的衣摆上吹起了一层层淡淡的波纹,恍如在他身后一池西湖水,在缱绻的月光下粼粼地闪着微光。
东方不败停下脚步,抬起头。借着月光,石阶在山路上时隐时现,曲折着通向最高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背负着双手,静立在那里,肩宽腰直,挺拔如枪,睥睨天下的气势,好像一股烈火,在一望无边的夜色里凭空席卷而来。
仿佛有所感,那个身影朝东方不败这个方向转了过来,背着月光,东方不败看不清他的面貌,却知道那双深若渊谷的眸子里定和他现在一样,笑意粲然。
他没有提气用轻功立刻飞掠过去,还是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穿过繁茂的梅林,绕过梅庄的院子,看着山前的景致一点点在眼前打开。
最后几步路,平整的石阶已经到了尽头,脚下俱是嶙峋的山石。东方不败没有用轻功,任我行也没有刻意伸手去拉他。等他也走到最高处时,外衣下摆难免沾上了几许尘土。
然而他只是随意地拍了拍,举步走到了任我行身边。
脚下的一方之地正好能容下他二人并肩而立,整个西湖之景尽收眼底。
白日里湖边的绿柳此时变作一株株婀娜的暗影,在一层几不可见的薄雾间曼妙地轻舞,再加上灿然生辉的水波,幽静清谧,直如置身神仙之境。
“你倒会找地方。”
东方不败显然对眼前的景色极为满意。黑木崖上的小花园再美,也不过是费尽人力物力的精工雕琢,怎能比得上这般天成的山水风光?
“那就叫人在这里修建一座别院,以后干脆将神教总坛迁到此处,你我便能日日在此。”
东方不败眉梢一挑:“黑木崖倚太行山,山道险峻,易守难攻,就算陷入重围,绵延千里的太行山脉之中也自有出路。这里呢?你指望西湖能突然涨潮,把人给淹死?”
任我行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说法实在有些荒诞。只不过看到东方不败难得露出舒心的神色,他口一快,也就顺势说了出来。
只不过他性子要强,不管有理没理,从来都是言出如山。被东方不败一个反问,更是被激不过,哼了一声,袍袖一挥,声音铿锵:“要什么攻守,有你我在此,放眼天下,谁还敢来放肆?”
东方不败唇角一勾,正要反驳。一侧头,正好对上任我行一双黑亮的眼睛,如点缀在背后深色夜空中的一点明星。
如被蛊惑一般,张了张唇,一句到了嘴边的反驳之语,变作一个轻吻,落在他唇边。
任我行身材极高,东方不败微微扬起的头好像最诚挚的邀请,未阖起的双目里仿佛盛着整个西湖。
任我行性子暴戾,他的亲吻也如其人,猛烈凶狠,肆虐得几近狂乱,仿佛要将人撕咬开来,生生绞碎。而这次,也不知是西湖的水波太过温柔,还是由于白日里已经有过一次的经历,任我行一反常态地将主动权尽数拱手交给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引导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任我行便顺势托着他的背脊,沿着笔直的脊柱自上而下地慢慢摸索。指尖落到尾椎处时,东方不败微微颤了一下,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把两人不知何时靠在一起的身体稍稍分开。
月光被一片流云遮挡,眼前任我行的脸一下子暗了下来。夜风无声,耳边只剩下彼此的呼吸相闻。
东方不败手上用力,两人身上的衣带散落下来,便紧紧纠缠到一起,在他们的脚背上翻滚了一圈,在轻风的推动下,向石阶下飘去。
失了束缚的衣襟敞了开来,两具身体,肌肤相贴。
早先已经彼此熟悉的身体反应得很快,胸膛上互相的摩擦,腹脐间渐渐绷紧,身上每一分的变化,都立刻传递到对方身上。星火燎原一般,冰冷的山石也热了起来。
任我行的手从善如流地探入还挂在东方不败肩膀上的衣襟里。朦胧的月光从薄云的缝隙间照下来,东方不败的身体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肤色并不白皙,却肌肉紧致,纹理清晰。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身体还带着一曾水汽,发梢滑落的水珠勾勒出腰腹间劲力绷出的凹线,让整个身体在月下闪耀着玉一般的光。
白日里留下的青红痕迹如盎然绽放的花瓣,被几道细细的伤疤串到一起,宛如一束束花枝,随着呼吸的起伏颤动吐蕊。
任我行沉沉的呼吸声一滞。这些伤痕,他在湖底囚室的黑暗中就摸到过一次,之前在屋中不及细看,此刻突然都撞入他眼里,甚至还有一道竟然从右边锁骨一直延伸到左腹下方,虽然现在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痕迹,但还是触目惊心地让人能想到当时留下这道伤痕时的凶险。
“怎么?”感觉到任我行如有实质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东方不败觉得有些异样。
任我行不答,身子一矮,双唇忽而就落到了他的伤疤上。
舌头卷过锁骨末梢,随即顺着还略带粗粝的伤痕表面,极快地滑落到胸前,停在花枝上最红艳饱满的一片映红上。
东方不败发出一声惊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脚下的平地只有两个人能站立的地方,他这一退,一脚立刻踏空。习武的身体反应极快,内息自然而然地提起,身子立刻如同牢牢地钉在地上一般。
以此同时,任我行托在他背后的手猛然一紧,再身体后仰,顺势一带。东方不败卸了腰劲,两人一上一下,跌倒到地上。
这么一来,任我行始终不离东方不败身上伤痕的唇舌正好一路下滑到了他腹脐之处。
一阵强烈的酥麻从腹下涌过,东方不败浑身一抖,失口叫了出声。任我行背心贴着冰冷又狭窄的山石,仅仅皱了眉,颇为不适地闷哼了一声。随即伸手将东方不败的身子又向自己压紧了些,舌尖很顺势地在他脐间打了个转。
湿软的刺激下,东方不败低喘连连,不自觉尽力蜷起小腿,膝盖处却正好碰到一个火热发烫的地方,加上白日里身下的不适尚未消退,刚蜷起来的腿不禁颤了一颤。
任我行的身体紧跟着也颤了一下,一个没注意,牙齿便在他绷紧的小腹上磕了一下,东方不败掐在他肩上的手指骤然一紧,某处正好抵着任我行胸口的地方将两人之间仅剩的一点空隙尽数填满。
胸口最敏感的地方被火烫地压住,任我行狠狠地吸了口气,抿住的唇将东方不败腹侧的那块肌肤一起含入嘴中。
“嗯……”东方不败眼角微红,在任我行耳边溢出一连串细碎的音节。腹侧的旧伤虽早已愈合,伤疤四周新生的皮肤却格外敏感,任我行含着那一段伤口,好像想要将那道伤痕舔平似的来回在那里流连。
又痒又麻的感觉下,东方不败弓起身子,却被任我行趁机将手自下而上地挤了进来。
布满茧子的手指掌心粗糙又宽厚,在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或轻或重地挑弄。任我行并没有多细究的技巧,他的动作就如他的人一样,果断干脆,一往无前。
云雾忽散,一轮圆盘当空,皎洁的光华倾然而下。一股热流迸发,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同时长长松了口气。
“慢……慢着……”东方不败撑着任我行的胸膛支起身子,手臂有些脱力地打颤。
“还……还要慢?”任我行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到此时,喉咙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呼吸早就乱了分寸,一只手还在他身下,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扣住东方不败劲瘦的腰身,好像怕他一松手,东方不败就会立刻化为一片流云,乘风飞走。
东方不败抬了一只手,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嘴唇,随即沿着下颚,喉结,胸口,一路缓缓下滑到腹侧。
任我行低下头,看着他的手落到哪里,哪里的肌肉便跟着抽紧。眼见那修长的手指握住了自己的手,不顾手上一片湿黏,引导着,一起往身下探去。
任我行猛然吸了口气,腹肌绷了起来。
东方不败微微仰起头,露出喉头的喉结,鬓角刀裁,额头和脖颈在月光下涨着红晕。微凉的指尖牵着任我行的手,将那还温热的液体抹在今日白天令他险些难以自拔,还有些微肿的地方。
指尖传来前所未有的触感,任我行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小腹直涌上来,径直冲上头脑。
几乎一片空白中,随着东方不败动作一顿,任我行下意识地腰一挺,肩膀胸膛的肌理形状伸展开来,缓慢而确实地进入深处。
东方不败的眼里暗如夜空,不知是洗后未干还是又被汗湿的头发湿漉漉地垂下,随着两人的动作在任我行的胸口一下一下地划过,一抹极快的微凉之后,又是一阵细微的刺痒,将熊熊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
月渐东沉,一夜已尽。
任我行精神极好,尽管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块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从两人身下撤出已经不成形状的衣衫,举在面前抖了抖。
他出生贫苦,无论前世今生,从来都不是个会挑剔一应用度的人。可他却实在没办法把这衣衫往身上穿。
“好在我早先叫人下山多买了衣服……”任我行显然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沾沾自喜。
然后他光顾着“好在”了,全然没看到东方不败脸上瞬间抽搐的神情。山顶上可容身之处极为狭小,两人之间靠得极近,他又对东方不败全无防备,一句话还没说完,冷不防腰间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身不由己地从山顶上腾身而起,斜斜地向山坡石阶下滚了下去。
轻云散去,薄雾渐浓,晶莹剔透的露珠凝结在孤草密枝上,盈盈欲坠,山间弥漫着一股清透的气息。间或传来的鸟鸣把悄无声息的山水从一夜睡梦中唤醒。
山顶上,东方不败若无其事地收回脚,又复整理起衣物来。
山道上,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仿佛从天而降般的在空中一个鲤鱼打挺,擦着山道边上繁茂的树枝密叶,落到石阶上,却又极其狼狈地险些一脚踏空一级……
作者有话要说:梅开二度,没错,任大叔其实……不太懂某些必要的……不可少的……那啥……
另,鉴于这两位一个嚣张得目中无人,另一个公认的天下第一更是毫无顾忌的属性,禁忌play会有……很多……于是,这次是野外,山顶……
【捂脸——圆月为这文已经和节操君正式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