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偶相见 (11)
枟几人也不敢胡闹,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 与众人纷纷起身跪拜。
在入宫的路上,温长青便向苏筠解释宫中礼节。
她是族中长辈,遇到皇帝不用行跪拜礼,而王妃嫁入明王府,一跃成为族中辈分最高的女性,参见皇上,亦不用跪拜礼,只需恭身行礼。
是以,皇帝缓步而来,温长青便拉着她的王妃出列,同身后跪拜的晚辈,与王妃拱手行礼:“恭迎皇上。”
皇帝伫立于高座,一一扫过宴中众人,目光落在明王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而移目光至明王身旁的女子时,他怔愣了一下,双目微沉。
温长青玩味地瞧着皇帝脸色的变化,本王这位皇孙想坑本王,死活要给本王赐一门婚事,强硬塞一个谁都不愿娶的女子给本王,睁大眼睛瞧清楚些,本王的王妃可不像传言那般恐怖。
皇帝又看了看明王爷,淡定收回视线,他抬手虚空扶了扶,笑道:“都起来入座吧,朕今夜在后花园摆的是家宴,不用拘束,尽情享受吧。”
众人齐道:“谢皇上。”便纷纷入宴,温长青方才与苏筠落座,皇帝举了一杯酒,笑道:“明王,朕的福气还没明王这么好呢,来,朕敬明王酒一杯,恭喜明王娶了这么漂亮的王妃。”
温长青镇定自若,擎酒杯站起身,目光落在皇帝身旁伫立的男子时,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她仰头一口将酒喝尽,俯身斟满,向皇帝示意,轻笑道:“臣能娶到这么漂亮的王妃,臣还要多谢皇上的成全,臣敬皇上一杯!”
“如今明王已成亲,明老王爷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将来再生个一男半女,明王府总算是后继有人。”皇帝喝完酒,虽是笑着对本王说这番话,但本王着实可没看出来皇帝有多开心。
温长青拱手道:“那臣就代家父,多谢皇上的吉言。”
或许本王生来不是做皇帝的料,本王有点搞不懂,这位皇帝究竟是如何考虑大局的,让本王顺利绝了明王这支分脉,皇帝不就高枕无忧吗?
就算本王真是后继有人吧,该操心的不也是皇帝吗?先帝之前,可是恨不得明王府全部死光光才好。
皇帝又夸了几句本王的王妃,与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王爷聊几句不痛不痒的家常话。便开宴,大伙儿吃吃喝喝,听歌赏舞,宴会再度热闹起来。
“王妃,你尝尝这个。”温长青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苏筠碗里,苏筠正看歌姬起兴,夹起温长青放她碗菜进嘴里,便应了声,“谢谢。”
温长青抬头望了望皇帝身旁的男子,男子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对她微微笑了一下,温长青扯了扯嘴角,凑近苏筠,在她耳边低声道:“王妃,你认识皇上身旁站着的那个人吗?”
“嗯?谁?”苏筠转头望了一下皇帝那方,“你是说郭林?”
“郭林?”温长青皱眉头,“名字有点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眯起眼睛,”不过王妃,你最好给本王解释一下,他怎么老是盯着你来看?”
“看我?他爱看就让他看去吧,我又不会少一块肉。”苏筠不以为意,但是看到明王爷越来越黑的脸,她勉强解释了一下,“好了,这是我跟他以前的小过节,你臭什么脸嘛。”
温长青沉着脸问:“小过节,还是你的小情人?”
苏筠愣了愣:“什么小情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温长青斜睨她道:“从他入宴到现在,像个狐狸精一样,至少看了你几百眼,你说不是小情人是什么?”
苏筠道:“那是别人的眼睛,人家爱看谁看谁,我又管不住。”她倏地凑近温长青,抬手戳了戳她的胸口,“大奸王,你不觉得你很小心眼吗?”
温长青冷冷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却被别的男子当众直勾勾盯着看,将本王的面子置于何地!”
“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别人看我几眼,又不少块肉,你生什么气嘛。”
苏筠边说边抬头望了望郭林,那方的郭林竟也冲她看过来,还对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吓得她心头突突直跳,下意识转头再看明王爷,明王爷的臭脸已经快拉到地上。
苏筠一把摁住蠢蠢欲动的明王爷,赶紧给她顺顺毛:“大奸王,你别激动,他不是我小情人,我跟他也不熟,都说了就是以前有点小过节。”
“什么小过节?”
“这怎么说呢,郭林是去年的武状元,有一次来军营巡视,我就跟他打了一架,把他打输了。”苏筠尽量挑简单的话来叙述,“堂堂武状元打不过一个女子,丢脸嘛,他记恨上我也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
“就这么简单?”温长青瞪眼,“本王才不信,王妃,本王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柔得像个娘娘腔一样,你老实交代,他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苏筠放下筷子,一脸严肃:“怎么可能,就因为他输给我这事,经常被别人嘲笑,他恨我还来不及。”
“因恨生爱啊。”温长青气愤填膺,“打着打着,就打出感情来了,这也很正常的好吗!”
或许是声音大了点,惹得其他人频频看过来,就连皇帝也将目光望过来。苏筠忍了忍,低声骂道:“脑子抽风了你?再胡闹,信不信我揍你。”
王妃掐本王胳膊,本王都没有生气,但是在王妃的“小情人”开口说出一番话后,本王真的怒了!
郭林走下来,对本王拱了拱手,无视本王,对本王的王妃说道:“明王妃,上次在军营败给你,在下很是钦佩你的身手,今日又是盛宴,歌舞不够助兴,不如露两手,切磋一下,给大伙儿助助兴,明王妃意下如何?”
这会儿已有好事者起哄:“好啊,好啊,听说明王妃武功盖世,武状元都不是对手呢!”
郭林话说一半,温长青就火大了,要不是苏筠死命掐着她的胳膊,疼得她浑身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她明王爷今夜,定要当众破口大骂。
对苏筠来说,她不喜寻常女子刺绣之类的,唯独喜欢与人切磋武功,而郭林身手与她不相上下,她跃跃欲试。可转眼望了望明王爷那张臭脸,她犹豫了一下,拱手便道:“郭将军,实在不好意思,这是皇上的家宴,皇上并未同意,你我却大打出手,只怕不妥。”
皇帝闻言站起身来,大笑道:“无妨,无妨,朕今日也想瞧瞧明王妃的身手,究竟是不是传言中那般文武双全,尤其是武艺,传言更是超群。”
皇帝都已开口,温长青捂住胳膊,恶狠狠瞪了郭林一眼,又气呼呼瞪苏筠一眼,也只能拂袖作罢。
宴席排在两边,中间空出来一块位置,歌舞退下之后,郭林与苏筠面对面,站在宴席中间。
郭林拱手笑道:“明王妃,点到为止,还望手下留情。”
苏筠抱拳以礼:“郭将军太谦虚了,将军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手下留情这种话,应该我来说。”
“好,明王妃小心了,看招!”郭林大叫,挥拳便上。
瞧着身影极快闪动,拳脚往来的两个人,温长青憋一肚子火气,她握着一只筷子,把放在桌子上放的一篮橘子,统统戳了个烂。
安安静静多好,本王这个王妃,就是太争强好胜,仗着一身武功,别人说切磋就切磋,太不听话。
本王的后辈们都激动地拍手叫好,一片欢呼声。
虽本王也觉得王妃耍起拳脚,虎虎生威,怎一个帅字了得,但本王堂堂一个王爷,不能在众晚辈面前失了威严,本王面色平静,稳如泰山。
然而,本王内心戏十足:“哇,王妃这个飞身真帅,哇,王妃击中他了,王妃快揍他!揍死他!王妃真威武!王妃武功不愧天下第一!”
郭林武功确实不弱,与苏筠在伯仲之间,隐隐更胜一筹,这让温长青很怀疑,她家王妃在军营打败武状元,是不是只是一时侥幸。
不知为何,温长青总觉得苏筠有意无意在护着左手臂,几百招下来,她这只手大多数处在防守,抵抗郭林砸踢过来拳脚,郭林似乎也发现苏筠这个弱点,招招向她的左手臂进攻。
郭林越抓着苏筠左手不放,苏筠便越来越急躁,温长青也看出苏筠的不对劲,面色蓦然一沉。
“够了!别打了!”
温长青站起身怒叫,她话刚一落,只听得布料撕破之声,以及极快闪过一抹刺眼的七彩光芒。
刹那间,温长青带着无数震撼,她拍案飞身直起,解下外衫的同时,迅速落在苏筠身旁,外衫当即紧紧裹住苏筠,恰好隐藏住她露出左边的手臂。
郭林听到明王爷的怒叫,不小心扯下明王妃一片衣物之后,再挥出的手想收回来,却不料明王爷自己撞到他的掌下,硬生生挨了他一掌。
这一幕发生眨眼之间,众人还没看清楚,待他们回过神,明王爷已经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混账东西,你居然敢对本王的王妃行不轨之礼,要不是本王及时跑出来阻止......哎哟,痛死本王了,混账,你竟然还敢打本王!”
随着明王爷的大声哀嚎,宴会霎时乱成一团。
苏筠揪着温长青的外衫愣了许久,她内心一片慌乱,听得温长青在嚎叫,又慌忙跑去将她扶起来,焦急地叫道:“王爷,你......你没事吧,先别动,先别动,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温长青揉了揉被郭林击中的胸口,又趴苏筠身上,哭诉道:“王妃,本王屁股疼,摔得屁股好疼。”
“人没事就好。”苏筠仔细检查,温长青身上没有受伤,她舒了一口气,“屁股疼,回家我帮你揉揉。”
皇帝大怒:“郭林,你好大的胆子,你怎敢出手伤明王!”
“皇上,臣,臣有罪!”本来他与苏筠不打算再动手,是明王爷自个冲出来,撞他掌上,郭林觉得,他今夜就算是长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皇帝震怒:“郭林,你出手伤明王,罪大恶极,朕念你无心之过,杖责三十,下去领罚!”
“遵旨。”郭林自认倒霉,被人拖着打屁股去了。
“来人,还不快叫御医!”
三十杖打下去,屁股得开朵花出来,温长青幸灾乐祸,听得皇帝要叫御医,忙道:“皇上,臣没事,不用传唤御医了。”她一脸懊恼自责,“都怪臣坏了大家的雅兴,还请皇上责罚。”
“明王无需自责,这不怪明王。”皇帝安抚一下明王爷,转眼望着明王妃,说道,“朕准明王先行回府,明王妃,明王方才摔得有些重,回府之后,还得寻个大夫瞧瞧,免得落下什么病根,明王妃要好生照料明王。”
“多谢皇上,妾身会好好照顾王爷。”苏筠恭身应道。
出了皇宫,温长青并没有开口问及苏筠左手臂的事,而是一路上喊屁股疼,哼哼唧唧回到王府。
这才成亲两天,王妃的终极大秘密就被温长青知道了,温长青总算是明白,王妃为什么嫁不出去,又为什么看中她断袖,而嫁给她。
在宴会上那一摔,可真的把温长青的屁股摔成两瓣,等回到王府,为了博取王妃怜悯,温长青往床上那么一躺,就开始鬼哭狼嚎:“王妃,本王屁股疼,你快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刚开始,王妃坐在那里苦思冥想,没空搭理她。
温长青心虚,更加卖力:“王妃,你没良心,要不是本王救了你,你现在都不一定能回来呢!你在后花园说回家给本王揉屁股的,你说话不算数!”
苏筠知道温长青指的是什么,但是温长青没有主动点明,正在在等她开口坦白。
苏筠终于忍无可忍:“怎么不疼死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武功,就那一下还摔不死你!”
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痛,是真的痛。温长青哀嚎:“真疼,王妃,本王没有骗你,不信你看看,不给本王揉揉,好歹给本王上点药也行啊!”
王妃终于良心发现,她一拍桌子:“不许嚎,我看看!”
接着,她的豪放王妃再次唰唰几下,便把她的裤子扒了,内裤也没放过,扒个精光。
温长青心想,当王妃看着她光溜溜的屁股的时候,心里究竟有没有别的想法呢?
作者有话要说: 稍稍修改一下,小天使们晚安啦啦啦~
☆、晋江独家首发38
“很疼吗?”苏筠问道。
“王妃, 本王疼着呢。”温长青趴在床上, 她要捂住羞羞, 就没扭头去看自己屁股被摔成什么样, 而是抬起一双泪眼望着苏筠,“王妃, 你快看看,本王的屁股破相没?”
“又不拿屁股见人, 破什么相, 再说你这不好着呢, 一点淤青都没有!”苏筠没好气,她拉住被子盖着温长青露出来的其它部位, “皮肉没问题, 怕摔到筋骨,王府里有知道你身份的大夫吗?我还是去叫大夫帮你看看。”
温长青瞪她:“本王摔的是屁股,王府知道本王身份的大夫是个男人, 难道王妃你不知何为男女有别!”
“那你想怎么样?”
温长青眯眼笑:“王妃,你先帮本王揉揉, 化掉淤血, 在柜子的第一格上面, 放有专治跌打扭伤的药酒,然后再帮本王擦擦。”
“你还真难伺候!”
苏筠似突然想什么,她俯身坐在床边,将温长青扶侧着身子,伸手就要去解温长青的腰带, 温长青蓦然大惊,她紧紧揪住衣襟,惊道:“王妃,虽然本王长得貌美如花,可能会让你春心萌动,但是这个时候,你不能趁火打劫啊!”
温长青像个良家妇女,脸上露出一抹又羞涩又胆怯,这般娇弱的模样,苏筠差点送她一个大耳刮子。
苏筠吐出俩个字:“放手。”
“王妃,你......”好霸气。温长青望着苏筠那张沉下来的脸,她有预感,要是再不松手,王妃的拳头要砸她脸上了,于是,她颤颤巍巍挪开手,“王妃,你可要对本王怜香惜玉,本王怕疼。”
“不怕挨揍就老实点!”苏筠警告一句,便动手解松温长青的腰带,她又皱着眉头,撩开温长青的衣襟,在温长青锁骨下方,赫然入眼五指红印,苏筠眉头皱得越发紧,“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要故意受郭林这掌?”
“因为本王不能让皇帝,还有其他人知道本王会武艺,本王挨郭林一掌,即使他们知道本王会武功,也会认为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温长青低头瞧了瞧胸口的红掌印,抬手揉了揉,龇牙道,“王妃,下次你要是再跟郭林切磋,一定要替本王报这个仇,疼死本王了!”
苏筠认真道:“下次我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给你报仇。”
温长青冷哼:“他可是你的小情人,你真的会狠狠揍他?”
“我说会揍就揍,以后都不许质疑我说的话,还有,我跟你说几遍了,他不是我的小情人!”苏筠捏了捏拳头,她现在只想揍温长青,吸口气忍了忍,抬手理顺温长青的衣襟,“趴下!”
“凶巴巴的,趴下就趴下。”
温长青轻哼一声,抬头便见王妃横眉竖眼瞪着她,有点吓人,温长青立马乖巧趴下,防止被王妃打,她将脑袋拱进枕头里,又不怕死,小声嘀咕道:“本王才不信,心虚。”
苏筠已经懒得搭理温长青,本来手指动作轻轻的,揉着温长青的屁股,在她听到温长青最后一句话的,十指瞬间成爪,揪起两坨嫩肉。
温长青倏尔仰起头,凄惨叫道:“嗷——王妃你轻点!疼!”
“王爷,咬紧牙,忍忍就好。”听着明王爷凄惨的叫声,苏筠莫名觉得很解气,就连身心都舒畅不少。
“王妃!你好狠心!”她可怜的俩瓣屁股,在她家王妃的魔爪下,雪上加霜,痛上加痛。
“彼此彼此。”
苏筠继续惨无人道施行她的“虐待”,“虐待”完了,趁苏筠去拿药酒,温长青快速反身,揪起被子裹紧自己,死活不让苏筠擦药。
苏筠又气又觉得好笑,她拍拍温长青的背,又摸摸温长青的头,连哄带骗:“王爷,你别怕嘛,我会对你怜香惜玉的,这也是为你好,我多用力一点,淤血化的快,你好的也快啊。”
当苏筠给她上药时,那十只爪子又掐又揉又揪又捏,温长青错了,她不该心软的,她的王妃根本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在王妃眼中,她白花花的屁股,与街头上卖的猪皮没什么区别。
忍痛含泪擦完药酒,温长青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还魂,她觉得该谈谈正事,便抬头望着坐在她床边的苏筠,又望了望苏筠被外衫遮住左手臂。
新婚之夜,苏筠有一个下意识捂手臂的举止,她觉得奇怪。
在宴会上,苏筠一定想隐瞒什么,切磋时左手臂只守不攻。
在郭林撕破衣袖之际,刹那间,她恰巧看到苏筠手臂上,印着一只飞禽,而这只飞禽,是一只凤凰。
温长青问道:“王妃,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吗?”
苏筠心头倏一跳,她拉起被子盖住温长青,起身道:“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你就当不知道。”
“本王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很好奇,王妃你要是不告诉本王,本王就去问岳父,岳父肯定知道。”
苏筠盯着温长青,而温长青眼神很坚定地回视她。
“本王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本王,本王的老底都毫无保留透给你了,你的秘密是不是也该告诉本王?”
苏筠叹了一声,拿起剩下的药酒放入柜子当中,她没有转过身,而是背着温长青,轻道:“温长青,我在想,我嫁给你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温长青皱眉:“有这么严重?”
“如果你是女子的身份泄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欺君之罪,死。”温长青顿了一下,“活着估计也不太可能,毕竟想让本王去阴曹地府的人,太多了。”
苏筠转过身望着她,苦笑道:“那我跟你的遭遇差不多。”
温长青点了点头:“大概的,本王也猜到了,王妃就是因为手臂上这只凤凰,才一直不敢嫁人的吧。”
苏筠道:“一直以来,我都十分谨慎,唯恐别人发现这个秘密,如果不是你,今夜差点就被暴露。”
“温长青,如果你怕被我连累,趁早休了我。”
她以为温长青会惶恐,会担心,至少也有点犹豫吧。
但是她绝对没想到温长青一脸激动,她兴奋地捶了捶床,狂喜叫道:“本王就不休你,我们是皇帝赐婚的,皇帝要是知道,本王娶了带凤凰胎记的女子做王妃,肯定要气死了!”
明王爷似乎能想象到,皇帝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
苏筠无语:“凤凰帝后,你又不是不清楚,若是暴露了,当真不怕皇帝以谋逆之心,砍掉你的脑袋?”
“那你可得捂紧点,本王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了。”
“温长青,你不休我?”
“不休!”
温长青支撑起身子,她神情倨傲,双目灼灼望着苏筠,声音铿锵有力,她道:“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本王凭本事娶的,为什么要休!”
“你别后悔!”苏筠耳根有点红,然而温长青威风不到一息,顿时瘫倒在床,叫道:“哎哟,扭到屁股了,疼死本王了,王妃,快来帮本王揉揉。”
“娇滴滴的,疼死你算了。”苏筠嘴上不乐意,身子还是很老实地走过去,她俯身坐在床边,“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给你揉一会儿啊。”
温长青哼道:“一会儿就一会儿,你轻点别谋杀本王就行!”
在宴会上,大奸王是因为她而受伤,苏筠心里过意不去,嘴上却不饶人,不痛不痒骂了温长青几声“大奸王”,动作轻柔帮她按摩起来。
温长青趴在床上眯眼窃笑,她的王妃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夜承了她这么大一个人情,就冲这份人情,彼此的关系定能跨进一大步。
在没有迎娶王妃之前,京城人人以为她明王爷是个断袖,迎娶王妃之后,她明王爷,约摸是个断袖。
夜已深沉,苏筠有一搭没一搭跟温长青聊天,睡意袭上大脑,她的眼皮越来越困重,已经听不进温长青在说什么,她轻拍一下温长青的屁股。
“好了,不揉了,我困了。”
苏筠打了个哈欠,她直起身褪去温长青裹在她身上的外衫,再褪去衣袖破烂的衣裙,爬上床,绕过温长青,躺进床榻里头,倒头就睡。
温长青推了推她:“王妃?”
“干嘛,大晚上的,睡觉。”苏筠眼都不睁,左手挥过去,一巴掌盖在温长青脸上,“嗯......我不喜欢睡觉有人吵我,不许......再吵我......”
“干完活,好歹给本王把裤子穿上吧?”温长青小声嘀咕,挪掉王妃放她脸上的手,赶紧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光溜溜的屁股。
想起宴会的种种,温长青面色稍稍凝重,她扭头凝视王妃挥过来没伸回去左手,撩起王妃衣袖,在王妃细嫩光滑的手臂上,印有一只半个巴掌大,栩栩如生的七彩凤凰。
这只凤凰似是展翅,浑身印有七种颜色,它身上每一片细微的羽毛清晰可见,勾勒出精致的弧度。
“凤凰......”温长青轻喃。
她望着凤凰印记,竟然有种荒唐的想法,这只凤凰给她的感觉,很亲切,很熟悉,她亲眼目睹过。
凤凰象征帝后,国朝最高贵的女子,她明王爷,娶回家了。
她自己身负重磅秘密,与王妃身负的重磅秘密,随便哪个泄露出去,对明王府而言,皆是灭顶之灾。
温长青心想,她家王妃妥妥的国宝,是福也是祸,得好好护着。
王妃秘密一旦暴露,谁将来要是想当皇帝,造反成功,把她王妃抢去,凭借王妃身怀的这只凤凰,打出顺天而行的理由,又顺理成章登上宝座,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帝。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她将会很荣兴,成为天下,众矢之的。
在她成为天下众矢之的之前,温长青认为当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是不是应该跟王妃洞个房?
王妃嫁给她,那就是一辈子。
这一辈子,漫漫岁月长得很,她既然要与王妃相守到老,总不能真当个朋友,不咸不淡过着吧?
温长青又琢磨着,洞房这事急不得,还是得先培养一下夫妻感情,万一操之过急引起王妃反感,王妃没吃着,反被王妃爆打一顿,那就得不偿失。
话说回来,就王妃那榆木脑袋,真的能明白她的心意?
她得想想,该怎么讨王妃欢心。
老天眷顾温长青,昨夜她这么一摔,再加上她新婚不久,翌日,皇帝立马下旨,给她放假半年,若朝堂无重要之事,半年都不用上朝。
温长青开开心心躺了五天的床,舒服地享受王妃夜夜给她揉屁股,本来她还想再多躺躺,王妃太没人性,跑去问府里的大夫,大夫说无大碍,可以下床走动,然后王妃就没搭理她。
第六日,王妃回娘家,没带明王爷,王妃说明王爷身子还未痊愈,让她再多躺躺。明王爷当天就爬起来,与御史大夫家的公子何贤,在堂台梨花树下饮酒谈笑,哪里像没有痊愈的样子。
上次爽何大公子吃花酒的约,何大公子特来兴师问罪,温长青赶紧赔个不是,又自罚三杯。何贤是她二十几年来,唯一结交的朋友,彼此真心实意,时常会聚在一块饮饮酒,聊聊天。
何贤道:“明王爷,你这屁股金贵的很呢,我几次上门想瞧瞧你,都被王妃挡住,没要紧吧?”
温长青稍稍一愣,难怪王府这几日安静如常,不见人上门拜访她这个病患,原来是王妃给挡了回去。
“没要紧,好的差不多了。”温长青应道,她拎起酒壶,往何贤杯中斟满,“托皇帝的福,本王未来半年都在王府清修,欢迎随时来找本王。”
“只要明王府的大门开着,就少不了我何贤的身影。”
何贤举起酒杯,望着温长青,瞧她眉眼都泛着异样的春光,便道:“嚯,王爷可不得了,这遮掩不住春心荡漾的模样,看来,王妃很得你的心。”
温长青摸摸脸:“很明显?”
“哎呀,这不重要。”何贤拉着温长青的手臂,低声道,“我问你啊,你真的不是断袖吗?”
温长青嗤笑:“何大公子什么时候也变成长舌妇了?”
“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
温长青答道:“是,也不是。”
何贤罢手:“得得得,你还是甭说了,反正什么事你也不会透露出来。”他顿了一下,“明王爷,你最近小心点,皇上这段日子,每每与我谈起,总会有意无意问到,关于你断袖之癖。”
温长青眉头一皱:“给本王赐婚,他不是不信本王断袖吗?”
“谁知道呢,总之你小心为妙,我每次皆是敷衍了事,给你留了余地。”何贤饮尽杯中的酒,又摇头晃脑道,“我看你肯定不是断袖。”
“本王是不是无所谓,”温长青低下头,从酒杯中捏出一片飘落下来的梨花,她笑眯眯地望着何贤,”本王知道,你何大公子,肯定是。”
“嘘嘘嘘。”何贤慌忙捂住温长青的嘴,警惕地左右望了望,“说这么大声,你想害死我呀。”
温长青嫌弃地扒开何贤的手:“你何大公子是断袖,人尽皆知,本王的清誉,还不是你毁掉的。”
何贤辩解道:“那是谣言,我又没有承认!”
“你最好一辈子别承认,否则你家老头子,非扒你皮不可。”
“别戳我的痛处行不?”
“行啊,把这壶酒都喝光,本王就不戳了。”
何贤一拍案:“喝就喝,醉了我不回去,就住你明王府!”
“你慢慢喝,不够案下还有,自己拿。”温长青摇了摇头,何大公子举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这家伙酒量好的很,就这点酒还喝不醉他。
温长青擎着酒杯直起身,伫立在梨花树下,挪着步感慨一下陈年往事,又心想着她的王妃怎么还不回来呢?这都去了好几个时辰,该回府了。
春风吹来,一片片梨花随风飘落,掉落温长青一身的梨花。
“呸呸呸,差点呛我喉咙。”何贤吐出喝进嘴里的梨花,“明王爷,你种的这几颗梨树,开了十几年的花,才结几次果,每年都害我巴巴等着。”
温长青嫌弃道:“没情调,你不觉得一边喝酒,一边漫步梨花雨中,是人生中一件很惬意的事吗?”
何贤笑道:“那得看与谁喝酒,与谁漫步梨花雨中,一个人就算了,若是与喜欢之人一起,或者与俩仨朋友对酒饮乐,那才是惬意人生。”
“对了!”何贤急忙站起身来,他兴奋叫道,“你还记得我们十年前,埋在梨花树下的酒吗?”
温长青脚步一顿,双眼发亮:“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
二十年前,温长青在院子一共种下五颗梨树,十年前,她们在长得最大的那颗梨树下埋了三坛酒。
相约十年后一起开挖。
于是,温长青与何贤蹲在当初埋酒的地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巴巴瞅着,谁也没动手。
何贤道:“要不,我们不等他了,直接挖吧?”
温长青点头:“他都当上皇帝了,皇宫什么好酒没有,肯定不会在乎什么十年之约,来吧,挖吧!”
“好!”何贤迫不及待,转身去墙角拿了两把铁锹,递给温长青一把,两个人吭哧吭哧地挖,眼看着酒坛子冒头,何贤扔掉铁锹,搓了搓手,道:“明王爷,要是皇帝怪罪下来,你得扛着。”
“出息,他还能打你不成?”
“他又不是当初的他,你是他皇爷爷,你不怕,我怕。”
“怂包!”
温长青轻哼一声,用手扒开酒坛旁边的泥土。
何贤凑到封口旁边嗅嗅,惊叹:“闻到没有,好香啊。”
两个人,分三坛酒。
一人一坛,还剩下一坛。温长青直勾勾盯着那坛无主的酒,眼冒星光,她伸手就去拿:“你不是怕皇帝怪罪吗,行,他的酒,本王要了。”
“等等!”何贤抓住温长青的手腕,笑道,“明王爷,你可不能独吞,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你敢跟本王抢东西?”温长青手腕一转,推开何贤的手,何贤笑了笑,一只手与温长青斗得游刃有余,“明王爷,好大的官威,这酒要么一人一半,要么被我抢了。”
这两人蹲在地上,气沉丹田,双手斗来斗去在抢酒。
“你们,在干嘛?”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来,温长青呆滞了一下:“王妃?”
温长青手慢了一步,就被何贤把酒归拢到他脚下,何贤直起身,对苏筠笑了笑,拱手唤道:“明王妃。”
苏筠从大将军府回来,就看到明王爷与一个男子蹲在地上,你牵我的脏手,我摸你的脏手。
她记得这个男子,明王爷从家宴回来,天天来,一直想见明王爷,莫非,这就是明王爷断袖的对象?
苏筠恍然大悟,她尴尬的扔下话,一溜烟跑掉:“哎,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哈。”
“王妃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什么叫我们继续?”何贤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已经呆滞的明王爷,他拍拍手上的泥土,心满意足提起脚下抢到的酒,“明王爷,你没抢过我,这酒是我的了。”
“何大公子,本王的清誉,又让你给毁了。”温长青直起身。
何贤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去跟王妃解释解释啊!”
温长青气定神闲,走到何贤面前,揪起的他的衣袖擦手。
何贤扯回衣袖,怒叫:“干嘛呢,走开走开,脏死了!”
趁何贤大意,温长青一把夺过何贤手里的酒坛,又抱起脚下的酒坛,边跑边迅速撂下话:“本王抢到了!本王的了!这坛酒就当你赔偿王妃!”
“回来!”何贤方才要去追,听到温长青后半句,他跺了跺脚,“哎,算了算了,就当赔偿吧!”
温长青心情十分愉悦,她抱着俩坛酒跑去寻她家王妃。
王妃性情中人,也爱喝一口酒。
她觉得,她可以用手中的美酒,今夜良宵时,勾引一下她的豪放王妃,试试王妃到底开不开窍。
☆、晋江独家首发39
果然, 温长青抱着两坛酒在苏筠面前晃悠一圈, 她故意掀开封盖一角, 一阵醇馥幽郁的酒香便飘荡开来, 苏筠看着她的酒坛,眼都瞪直了。
“你......你这个......”苏筠舔了舔嘴唇, 吞咽唾沫。
勾起苏筠的馋虫,目的已达到, 温长青却叹一口气:“王妃, 这酒乃是本王当年埋在地里, 已经十年了,比起当年埋下去时更加香醇, 可惜这十年老酒, 却没人陪本王喝上几杯。”
“没人陪你喝,我陪你喝啊!”苏筠急忙说道。
温长青双眼发亮:“王妃,你可真是本王的知己!”
“来来来。”苏筠拉着温长青, 摁着她坐下,“王爷, 方才你与何贤, 那什么, 我就当没看见,你放心,我也不会管你。”苏筠咽了口唾沫,缓缓伸出手,“这酒吧, 太香了......”
“王妃,这酒后劲大,现在是白天,不宜喝酒。”温长青抱着酒坛错开苏筠的手,她眯了眯眼,唇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不如等到夜间没人的时候,我们对月饮酒,岂不快哉?”
有酒喝,苏筠立马点头:“好好好,夜间就夜间。”
俩人各怀心事,心心念念中,天色终于暗淡下来。
明王府早早掌起烛灯,灯火阑珊,墙上映着的人影正欢快走动,此时的明王府,呈现一片祥和之态。
今夜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撒在堂台的五颗梨花树上,映衬着一朵朵梨花,越发纯白淡雅。
以往未娶媳妇,温长青在夜间时常坐在梨花树下,对月孤影,饮几杯清酒,借景抒一番情。
她明王爷在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在她之上的皇帝,也要对她恭敬三分。白日的风光,却难掩夜晚心中滋生的一片寂寞孤独。
如今娶媳妇,温长青觉得她的人生都变得有趣。
就像现在,月色之下,她的王妃眉开眼笑,豪爽地举杯饮酒,完全停不下来,她一边饮,一边满足地说道:“王爷,好酒,好酒啊,能喝上这么一小口美酒,比什么荣华富贵强多了。”
“王妃,这酒喝时不觉得有什么,过后的劲才大呢,你别喝多了,会醉的。”温长青嘴上好言劝着,却一个劲给苏筠斟酒,她今夜要办的这点事,苏筠不醉一点还真不太好办。
几杯下肚,苏筠脸颊已然泛红,酒当真是好酒,她正值兴头上,哪里听得进温长青的话,只当她是在嫌自己喝多了,酒就没了。
苏筠双眼往上翻了翻:“大奸王,我发现,你不但是小心眼,还是一个小气鬼,我这才喝多少,喝你一点酒怎么了,就这么心疼。”
本王是怕你醉的不省人事,事情就不好办了。温长青哼道:“最多只能喝一坛,剩下这坛要给别人,你可不许偷偷给本王喝了。”
“给谁啊?”苏筠放下酒杯,好奇地看着温长青,“不会是给白日那个叫何贤的吧?”不等温长青开口,她兀自点了点头,“也难怪,何贤相貌堂堂,听说他爹官至御史大夫,未来前途无量,与你倒是郎才,郎才......”
不知为何,“女貌”这俩个字,她望着同是相貌堂堂的温长青,仿佛如鲠在喉,死活说不出口。
郎才女貌,这句话放在温长青与别的男子身上,十分别扭,若是与女子......倒是颇有几分意思。
温长青眯眼:“王妃,虽然本王在新婚之夜与你承认过是断袖,但是本王何时说过,本王喜欢男子?”
“真奇怪,既然你都承认是断袖了,怎么又不喜欢男的呢?”苏筠仰头想了想,开玩笑似的随口说一句,“难不成,你喜欢女的啊。”
苏筠望着温长青神色复杂的脸,擎起酒杯的手抖了一抖。
温长青瞥了她一眼,没搭这茬话,提起酒壶往自己杯中斟酒,漫不经心地问道:“王妃,你嫁给本王,可有想过,这后半辈子要如何度过?”
苏筠心头的疑虑被她这么一问,也消去大半。苏筠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叹了一声:“还能怎么过呢,走一步看一步,我这一辈子,注定活得像黑夜一样,捂着秘密,提心吊胆过吧。”
这二十五年为隐瞒身份,温长青每时每刻,丝毫不敢松懈,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她对此深有体会。
苏筠举杯:“大奸王,来,敬你一杯,谢谢你娶了我。”
“不客气,我们同病相怜,这也算一种缘分!”温长青大笑着,擎手与苏筠碰了碰酒杯。
苏筠真挚地说道:“前几日在宴会上,感激明王爷出手相救,我苏筠铭记在心。”她往温长青杯中斟酒,拿起自己酒杯,”来,我再敬你一杯!”
“苏筠,你是本王的王妃,于本王而言,不是外人。”
苏筠闻言一愣,心头生出一股暖意。温长青笑笑,碰了碰苏筠顿在半空的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苏筠激动地连喝三杯酒,她道:“大恩不言谢,温长青,以后我们就是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温长青望着苏筠喝酒时豪爽的模样,倏地笑了:“大恩不言谢,王妃真要谢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好谢,王妃已以身相许给本王了。”
苏筠讪笑道:“你不嫌弃我便行,我爹总说我没个正经,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这样才是真实的你,坦坦荡荡,比起京城那些深闺怨女,本王就喜欢王妃这样性格的。”温长青麻利地往苏筠杯中添酒,“喝喝喝,今夜我们什么都别想了,喝个痛快!”
同二十五年,同身怀不可泄露的秘密,各自有不同的遭遇,却承受相同的痛苦,可谓是同病相怜,彼此又不由得心生一股惺惺相惜的感情来。
情至深处,温长青与苏筠皆忘却一切烦恼,只觉这酒越喝越香,越喝越有味,也越喝越醉。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
“咦,怎么会有俩个王妃......嗝......王妃,再喝一杯......”
“王妃......本王喝不下了,不行了,不行了......”
“不行了?”苏筠打了个酒嗝,酒劲上来涨得脸颊通红,她提起酒壶往酒杯中倒,却只掉几滴出来。
“没了......”苏筠眨了眨迷糊的眼睛,推了推坐在身旁,却趴在案上一动不动,正喝得醉醺醺的温长青,温长青被她推了一下,动了动身子,“干嘛,别动本王,本王想睡觉......”
苏筠见温长青没反应,凑到她耳边大叫:“喂,温长青,你快起来啊,酒没了,还有酒放哪儿了!”
温长青是真的喝醉,意识不太清楚,苏筠在她耳边大喊大叫,她摇摇晃晃直起身,嘟囔道:“吵本王干什么,没了......就没了嘛......”
“大奸王,没想到你的酒量......嗝......这么差......嗝......”
温长青头重脚轻,晕头转向,她刚要张口反驳,一下没站稳脚,摔在苏筠身上,她扒拉了几下,摸到苏筠的脖子,紧紧搂着,头靠在苏筠肩上,嘟囔道:“王妃,本王的酒量,很好的......”
“别挨我这么近......”苏筠嫌弃地推了推温长青,而温长青整个人瘫软在她身前,推都推不动。
苏筠越推温长青,温长青就搂得越紧:“王妃,别推本王,本王抱抱你......抱抱你嘛......”
苏筠倏地睁大了双眼,这个大奸王,居然这般娇气的撒娇,她心软了软,又拿温长青没办法,就随她去了。
“王妃。”脖颈传来温长青含糊的声声叫唤,“王妃......”
“好了好了,别再叫了,你喝醉了,趴着睡觉。”苏筠摁了摁温长青的头,温长青没再唤,哼唧几声。
苏筠双手撑着脸颊,勉强半眯起眼睛,抬头望着天空挂着的一轮弯月,她长长叹息:“真是没想到,我苏筠,居然嫁给了明王爷......”
话音一落,温长青动了动身子,从她脖颈传来温长青含糊不清的声音:“王妃,本王也没想到,本王,本王......居然娶了没人要的苏筠......”
“大奸王!说什么呢,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在说谁没人要呢!”苏筠就像被踩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意识都被炸醒不少。
“给我起来,不许装死!”揪住温长青的衣领把她拉起来,温长青却搂着苏筠的脖子死活不松手。
“王妃......”温长青摇头晃脑抬起头,模糊的记忆中,她似乎记得一点,好像要勾引王妃来着?
睁大眼睛望着王妃,王妃却横眉怒目瞪着她,温长青嘟囔道:“干什么这么看本王,想吃本王啊?”
“你,你给我起来,别坐我腿上!”苏筠推着温长青,她不想搭理这个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大奸王。
温长青却撅起嘴巴,“吧唧”一声,亲在苏筠的脸颊上,猝不及防被亲一口,苏筠霎时怔愣住。
温长青满意地笑了,她眯眼瞅着她家王妃越来越红的脸,慢慢吐地说道:“王妃,本王......喜欢......”她蓦然打了个酒嗝,“本王喜欢......喜欢你......”
“你......你......你......”
苏筠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出口,登时脸红脖子粗,酒意都被温长青这句“喜欢你”给震没了。
“大奸王,你喝醉了!”
苏筠实在震惊,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死活推不动的温长青被她一把推开,温长青倒在地上,额头却一下子撞到桌角,发出“嘭”地一声。
温长青当即痛得嗷嗷直叫:“啊!王妃,疼!本王头疼!”
苏筠额角的青筋剧烈跳动,她赶紧把温长青扶起来,扒开温长青捂住额头的手:“不许嚎,我看看!”
“还好,还好,就是青了一点,没事,没破皮,也没流血。”
苏筠拽着温长青站起来,吃力地拖着她往房间挪去:“酒量不好,喝什么酒嘛,醉成这样......”
虽然她也好不到哪里,脚步翩翩地拖着温长青。
晚风突然吹来,梨花随风被吹散,飘荡在空中似下起了一阵梨花雪,梨花又调皮地飞来飞去,片片梨花相撞却迟迟不跌落,仿佛在欢声笑语。
这般良辰美景,可惜无人欣赏,整个院子唯有醉醺醺之人。
在堂台梨花树旁边,就是她们的新婚房间。
温长青趴在苏筠身上哼哼唧唧,任由苏筠连拖带拽自己的身子,她浑身瘫软的厉害,没什么力气,可是,她明明记得要勾引王妃来着?
她有些怎么记不大清楚,不管了,先哭一顿,让王妃哄哄她再说,温长青感觉自己被拖上床,苏筠也瘫软在她身旁:“可累死我了......”
温长青转个身,挪动几下,将脸埋进苏筠的脖子,她磕磕巴巴哭诉:“本王......本王头疼,王妃揉揉。”
苏筠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明王爷,别再使唤我了,我谢谢您,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果真是没什么动静,苏筠以为她要睡着了,方才闭上眼睛,还没安静片刻,躺在身旁的温长青又开始哼哼唧唧,苏筠酒劲上来头晕脑胀,没理会。
喝酒多过,腹部一道火烧得厉害,温长青只觉浑身很燥热,迷迷糊糊中,就把衣衫统统脱个精光,可她像是被火烤般,整个身子在发烫。
就这个时候,温长青突然想起来,她要勾引王妃来着。
于是,她爬上苏筠的身子,苏筠当即皱了皱眉头,伸手想把压她的人推下去:“不许吵我睡觉......”
当苏筠的手覆上温长青肌肤那一刻,她迟疑了一下,手心传来那种滑嫩嫩的触感,以及肌肤不正常的发烫,让她摸了又摸。
虽然苏筠同温长青一样喝许多酒,但苏筠却不像温长青这般热得发烫,苏筠微凉的手覆在温长青背上,温长青竟舒服地哼了一声。
苏筠昏昏沉沉,等她猛然惊醒时,衣服已经被褪去大半,一睁眼便瞧见温长青那张红彤彤的脸。
她惊了一惊,伸手就要推温长青,却被温长青摁住双手,温长青抬起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她:“王妃,你别推本王,本王好热,本王贴贴你。”
“下去......”
苏筠话到一半,温长青低头已经含住她的耳垂,湿漉柔软的双唇在舔允着,耳垂当即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苏筠只觉脑中霎时轰地一声,像是什么被击垮,令她难以启齿,浑身战栗。
温长青褪去苏筠的鸳鸯肚兜,她轻声喃道:“王妃,莫怕,你身子凉,本王就贴贴你。”
肌肤相贴的刹那,苏筠浑身又是战栗不止,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咬牙“咯咯”声:“温长青,下去。”
“本王不下。”温长青脸贴着苏筠的脸,她没看到苏筠眼底泛起的一抹隐忍与挣扎,哼唧几声,又含糊道,“王妃凉的很,本王趴着舒服。”
苏筠恼羞成怒,想踹温长青下床,可莫名的,她控制不住大脑深处的兴奋,以及体内有一股冲动在叫嚣着,她深深一口气:“温长青,你再不离我远点,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不怕,王妃嫁给本王,本王就是王妃的人。”
温长青明显感受到苏筠的呼吸一滞,缓缓变得沉重起来。
她突然觉得,她可以把勾引王妃到手,于是,她在她家王妃耳边吹了一口气,坏笑道:“王妃,还等什么呢,本王今夜是你的人......唔!!”
☆、晋江独家首发40
话未落音, 身下剧烈一动, 温长青被堵住唇的瞬间, 苏筠翻身而上。
她的王妃开窍了!!!
苏筠吻得笨拙却霸道, 火热的舌头搅入温长青口中,似是在攻城掠夺, 扫荡角角落落,不留一点余地。
温长青为了卖力迎合她家王妃, 用滚烫的双手覆在王妃背上, 到处游移煽风点火, 吻着还时不时从唇边漏出一声娇弱的轻唤:“王妃......”
俩人紧紧贴合一起,彼此气息搅浑, 从舌尖品尝到的丝丝酒香, 苏筠已眼迷神乱,而被她压在身下的躯体越发火热,无时不刻在刺激她的大脑, 依稀间,耳边传来温长青的声声轻吟, 她仅剩的理智, 彻底冲荡一干二净。
良宵苦短, 暖帐风光。
“嘤......”被窝突然传来温长青的诡异声,以及急促的喘气声,“王妃......哦......嗯......手......手下......留情......”
半个时辰之后,一只手从被窝伸出来,求生欲望让温长青紧紧扒着床沿, 她觉得她又错了,她家王妃根本不是榆木脑袋,办起事来无师自通!
温长青紧紧扒在床沿的手,被另只手的主人,无情的一点点抠下来,床榻又是一阵摇晃不止,从暖帐内传来高低起伏的吟哦,似有一声含糊不清的低语:“王爷,我会对你怜香惜玉的。”
良宵一刻值千金,所言非虚。
今夜,温长青趁喝醉酒,想勾引她的王妃洞个房,一不小心,却被豪放王妃洞了房。
温长青以献身为代价,得到一个含泪的教训,会武功的媳妇,臂力惊人,办起事来,超长持久。
日上三竿,被折腾一宿的温长青睡得跟死猪一样,她从来没觉得,睡觉原来是一件如此奢侈之事。
直到一声实在太尖锐的叫声,以及脖子被掐住的窒息感,让她不得从温柔乡醒过来,她这才睁开眼,耳边便传来咆哮声:“温长青,你个天杀的!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似乎看到什么,那声音顿时滞住,温长青觉得掐在她脖子上的双手在颤抖,牙齿打着颤的声音传来:“这......这......温长青,你被谁强了?”
“王妃。”温长青含糊唤了一声,她睡眼惺忪,抬眼望着苏筠那张癫狂的脸,“大清早,你在叫什么?”
“对......对啊,我在叫什么,这不是我干的,肯定不是我干的......”苏筠松开手,抱着一丝侥幸,昨夜那个疯狂折腾温长青的女人,肯定不是她。
然而,温长青裹紧被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王妃,昨夜你喝醉了,你把本王强上了。”
“你说,我把你强上了?”苏筠揪住温长青胸前的被子,温长青委屈地点了点头,她顿时一脸激动,“我是女的啊,这怎么可能,我......”当目光瞅到温长青脖子上红斑点点的印记时,她霎时涨得满脸通红,“我......我......我......”
温长青弱弱开口:“王妃,没关系的,本王不会怪你。”
“你......你......我......我......你......”苏筠磕磕巴巴念叨着,话都说不出口,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苏筠,昨夜喝醉酒,把明王爷给强上了?强上了?
她家王妃似乎得了魔怔,嘴里一直“你我”说个不停。
温长青刚要开口安慰一番,谁知她的王妃迅速爬下床,胡乱穿起衣裙,也不等她开口,开门就往外跑。
这是吃干抹净,不认账?
房间没人,温长青隐忍身下传来的阵阵刺痛,她龇牙:“哎哟,真是没想到,王妃居然这么能干,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痛死本王了。”
还好,王妃总算是勾引到手。
就是代价有点忒惨。
王妃无师自通,办了她这个大奸王,就她家王妃那性子,温长青猜也能猜到,王妃不跟她别扭个十天半月,肯定不会再跟她好声说话。
日子还长久呢,以后有得是机会再勾引王妃。
温长青记得天色发亮,王妃心满意足了,才放她睡觉。
掀开被子看了看光溜溜的自己,身上紫一块红一块,浑身布满刺眼的紫红印,温长青不由得再次发出一声惊叹,她的王妃真勇猛。
困意重重,温长青双眼发黑,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这时,关上的大门突然发出一声响动,温长青下意识直起身,目光直直盯着门那方。
不见人,只见一颗脑袋探头探脑,温长青一眼就晓得这是她家王妃又回来了,当温长青对上苏筠的眼睛时,苏筠怔愣了一下,对她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那个,我是来告诉你......”
温长青心头松懈,打了个哈欠,她身子摇摇晃晃,含糊道:“王妃,本王很困,你想告诉本王什么?”
苏筠仿佛如临大敌,浑身寒毛都竖起来,她快速扔下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猛地就把大门给关上,活似在把什么妖怪给紧紧关起来。
“负责就好......”温长青呆了一下,双眼一抹黑,倒头就睡。
她这一睡,就睡到下午。
经过休息,又因有武功底子,温长青总算能忍痛下床。
起床之后,温长青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阳光,让她伸了一个懒腰:“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真好。”
守在房门的叶生,听得开门之声,又传来明王爷慵懒的声音,叶生当即走上前来,他瞧着明王爷却愣了一下,平日喜穿圆领衣袍的明王爷,今日却穿了件有领的,这高高竖起的衣领......
叶生笑道:“王爷,你可算起床了,这太阳都快下山了。”
“是吗,好久没睡懒觉了。”温长青转头想问问王妃在哪,却看到叶生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不溜秋的汤,温长青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叶生答道:“王妃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滋补汤,让属下端过来。”
“滋补汤?本王身子又不虚,喝什么滋补汤。”被王妃压一晚上,虽然很累,但是温长青挺直了腰板,“本王不喝,你拿去给王妃喝。”
“王妃还真是神了,这都猜到了。”叶生嘀咕,端起碗递给温长青,认真道,“王爷,王妃说,王爷昨夜喝酒过多,又照顾她一晚上,太辛劳,王爷你要是不喝,王妃心里会过意不去。”
温长青的脸有点青,她一晚上照顾王妃,太辛劳?
她可真是辛劳过度!
温长青望着满满一碗的滋补汤,这就是王妃对她的负责?
说实话,她还真得补补。
补好精气,以后逮着机会,说不得还会勾引她家王妃呢。
温长青接过碗,仰头喝个精光,把空碗放回托盘之后,她问道:“王妃呢?”
叶生答道:“王妃在练武台。”
“她去练武台做什么?”
“与护卫们在切磋武艺,提点一下大伙儿呢。”
瞧瞧,这就是压与被压的区别,她瘫着简直不想起床,王妃却生龙活虎,还与别人切磋去了!
气不气人!温长青是气坏了。
更气人的还在后头,苏筠每每瞧见温长青,就找借口开溜,死活不愿意跟她待在一起。
苏筠觉得很尴尬又很别扭,就连到了晚上,也不肯再同温长青睡一块,她只要一想起那晚的事,满脑子都是温长青嗯嗯啊啊的画面,羞不羞人!
反正她是没脸再见温长青,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就这么毁她手上了!她也是一个姑娘啊,说是会负责,谁告诉她,她该如何负责!
苏筠又忍不住偷偷心想,温长青明面上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到了床上......嗯......浪得虚名。
于是,明王爷想着反攻大计,坐在床上等啊等啊,却迟迟等不来王妃,只等来王妃让叶生来传的一句话,她要睡书房,让明王爷自己睡。
她明王爷,独守空房,可怜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温长青琢磨着,王妃再害羞,也不能害羞整整一个月吧?
这一个月分房而睡,京城之中,都在传言她明王爷不举。
她也想了许多办法,来讨讨王妃的关心,王妃喜欢切磋武艺,行,她放下成见,派人叫来郭林,让他与王妃切磋,不过郭林这个怂包就来了一次,死活不肯再来她的明王府,因为他开开心心来,被王妃揍得鼻青脸肿走......
王妃与她讲话,讲不到五句,总会推脱离身。
温长青颇为委屈,王妃的负责就是口头说说罢了,并没有实际行动,王妃还在钻牛角尖。
明王爷与明王妃分房而睡,闹得十分不愉快的消息,外头传言明王爷不举的同时,又更加证实明王爷有断袖之癖,满城风雨,甚至震动皇帝。
皇帝派侍从宣明王爷入宫。
侍从来明王府宣旨,找不到明王爷,可急坏了侍从。
叶生明明记得王爷就在府里,他们找遍王府也没有找到人,皇帝的旨意不敢耽误,大伙儿没办法,急忙去找来明王妃,明王妃也不知人去哪儿。
明王妃正在挨个问下人,明王爷喜欢去的地方。
这时,叶生开口:“王妃,属下好像知道,王爷去了何处。”
明王妃道:“快说。”
叶生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以前,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京城朱雀街上的花楼......”
明王妃拍案而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她找回来!”
心情不好就去花楼?
朱雀街花楼,二楼一处房间之内,温长青与何贤正在商讨大计,商讨完毕,温长青紧张地搓了搓手,她道:“这样真的行吗?王妃不会揍本王吧?”
何贤道:“照你说的来看,王妃要是在乎你,有可能会揍你一顿,要是王妃在乎你,就不会揍你了。”
温长青垂头丧气,道:“本王也不知道王妃在不在乎本王,这一个月以来,王妃都不怎么跟本王说话。”
“放心吧,我都帮你安排好了,就等明王妃上门。”
何贤笑道:“王爷,你得加点猛料,就你想得那些讨好王妃的法子,太俗气,根本引不起王妃的情绪,要是王妃在乎你,情绪上肯定会大动,那不就是证明,王妃心里是有你的吗?”
“说的有道理,”温长青摸了摸下巴,“她要是不来怎么办?”
何贤同情地摇了摇头:“王妃不来,那你就真的没戏。”
温长青觉得,她家王妃肯定会来的,而她也有预感,王妃来者不善。
可是,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王妃这么久不搭理她,要是再不想办法激激王妃,打开王妃心里的心结,她得一辈子凄凉的守空房。
就是这个办法,很欠揍。
“算算时辰,应该快来了。”何贤站起身,瞧着温长青缩头缩脑的模样,他猛地拍了拍桌子,“明王爷,你该不会是怂了吧?这才多大点事,拿出你明王爷平日的气势来。”
温长青擦擦额头的冷汗:“你才怂呢,赶紧去叫人上来。”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热闹的花楼来了一位气势汹汹的女子。
花楼是招待男人的场所,这会儿突然进来这么漂亮的女子,有几个花花公子纷纷上前欲调戏一番,谁知这女子忒凶悍,冷喝一声“滚开”,一脚便把不长眼的花花公子给踢得老远。
谁拦都不好使,这位女子会武功,谁挡揍谁。
老鸨望着一片狼藉的大堂,认命般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花楼不知没有遇过,一般女子进门,大都是客人的媳妇闹来抓奸的。
但是这般凶悍的女子,一脚踢飞人的,还是第一次碰见。
于是,大伙儿都守在一楼,看看究竟是哪个可怜的倒霉蛋出来偷吃,没擦干净嘴,被媳妇逮着了。
苏筠还没走到房间,在楼里便听得温长青与别的女子在欢声笑语,似乎正玩的不亦乐乎。
苏筠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猛地破门而入。
“嘭”地一声,房间一片寂寂。
温长青倏地被吓了大跳,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也被伫立在门口的女子给吓愣。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目光射来,刮得温长青脸面生疼,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温长青僵硬地抬起头,便见冷着脸的苏筠,她赶紧把坐在腿上的女子推开,慌忙站起身来:“王妃,你听本王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王爷,好兴致,这么多漂亮的姑娘陪着王爷。”苏筠缓步向温长青走去,“玩得都不想回家了吧?”
“本王,本王......”
温长青扭头向何贤投去求救的目光,谁知何贤抛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带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一溜烟跑个没影,还十分好心将门给带上。
怂包!!!!
苏筠目不斜视,看都不看离去的何贤,她一步一步走到温长青面前,俯视她:“王爷,玩得可开心?”
“王妃,本王......”
瞅着她家王妃那张冷脸,温长青艰难地吞一口唾沫,她记得老爹跟她说过,女人向来都是翻脸如翻书,不管女人为什么生气,先道歉认错就对了。
于是,温长青颤颤巍巍地抓着苏筠的衣袖:“王妃,真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本王知道错了。”
“哦?是吗?”苏筠俯身坐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斟茶,“既然王爷认错,那王爷说说,错哪儿?”
“本王,本王......本王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温长青站起身,执起苏筠的手,“王妃,本王发誓,再也不来了,我们回家吧。”
苏筠甩开温长青的手,冷道:“回家?你还知道你有个家?”
虽然苏筠口口声声不会管她,但是这个时候,温长青说不出别管我这种话,她要是说了,后果很严重。
“明明是你不理本王,”温长青心里委屈的不行,“你不理本王,本王心里难受,出来喝喝酒怎么了。”
苏筠闻言,脸青了又青,她揉揉眉心:“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