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南越宝物
刘盈在心里默默在回了一句,不会有那样的一天的,想了想还是不能说!
“一个世袭封地都可以不要的人,所谓大权,阿姐不会占着不要的。”刘盈不能说自己不想要,却可以说刘元不贪。
“丞相也算与阿姐共事不少日子,在你看来,阿姐是握权不放的人,还是,她会滥权杀人?”刘盈问起王陵对刘元的看法,王陵迟疑了半响,“此事,此事……”
虽然刘元是大权在握,却并没有占着权不放,反而处处给自己定下规矩,她的权虽然大,却也受限制,若有进言,她若有错而改之,若是不同意,也会与人说清楚为何不同意,以理而服人。
滥权杀人,要说刘元滥权杀人一事,或许可以算上杀诸皇子的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
“丞相想了许久,明明想找出阿姐的错处,但却寻不出来是吧。”刘盈听着王陵此事此事的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引得刘盈轻轻一笑,却是笃定。
王陵轻轻一叹,“殿下是殿下,陛下是陛下,臣忠的是陛下,希望陛下能够治理好天下。”
“我不能,我用的人能帮我做到,丞相以为不好?”询问之意,叫王陵摇了摇头,“可是殿下的权太大了,若是将来,将来……”
将来了半天,未尽之言,刘盈懂得。
“你要相信阿姐,比我更相信她。我相信阿姐是因为她是我的阿姐,而你相信她,更因为她做过的事,她从来不曾对不起任何人,也不曾损及大汉和百姓。若说阿姐做过最叫人非议的事莫过于杀了皇弟们。此事,若要论过,却是朕之过也。若不是因为朕,阿姐不必双手尽染旁人的血。”
刘盈虽然觉得刘元的心太狠了,但知道刘元为何而心狠,毕竟刘元从一开始成为大汉的始元公主,或许在没有成为公主之前,她就以绝对的实力展现在人前,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刘元前进的脚步。
大权在握,刘元杀了多少人?
至少刘盈可以确定,在刘元的手上,沾上的无辜人的血,只有刘家那些个,其中又有多少当真的无辜,刘盈其实也说不清楚。
刘盈的话,其实王陵也是认同的。可是认同,也得提醒一下刘盈,凡事不可太过,过犹不及。
“殿下若是自制,更该控制不让自己握住的权太多。可是眼下朝中的人多少是殿下的人,又有多少是陛下的人?”王陵说到这里也是心酸,或许他应该说,朝中除了他们这些老臣,刘盈手里根本等于没人。
“谁的人不重要,只要心怀天下,能为百姓做事的人,谁的人有什么关系?”刘盈豁达得王陵想哭,哪有这样的皇帝的!
“陛下!”王陵带着哭腔地一唤,刘盈道:“新取之士,你们看着商量,所取之才,无论男女,既取之,必不可置之不用。”
底线放在这儿,王陵明白,哪怕刘盈很少管朝事,却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取士以用之,这是要改天换日。
“大汉的天下,太汉的太平得来不易,任何人也没资格毁了,就算是朕也一样。”好像明白王陵在想什么,刘盈看着外面,目光闪烁着。
大汉第一次科举取士的结果终于出来了,与之而来的是所取之士,他们究竟如何用,能用来当官吗?
贵族们本来想动手的,却因为长安的科考,叫贵族死了不少,而刘元更是一改只诛首恶的行事风格,满门尽诛,杀得贵族们再一次想起刘元是连亲兄弟都下得了手的人,做完了事后,还没有一个人敢对刘元提及。
看看朝中的重臣,看看刘氏的宗亲,尤其是刘交,刘交这些年的名声非一般的好。
但是面对刘元杀那么多兄弟的事,除了一开始惊讶质问过后,再也没有提及,连看着刘元也带了几分逃避,但绝对不是恨。
故而在议起新取之士如何任之?出任何官时?贵族们虽然想让自己的人补上,却也注意看了刘元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惹急了刘元,每一家其实都不干净,若是闹得不好,刘元下狠手对付他们,他们怎么办。
“郎君也就罢了,女郎出仕,殿下,这不可啊!”贵族们虽然怕死,可是看着女人们登堂入室,与他们同殿为臣,不能忍。
“女郎出仕有什么不妥的?取才用人本是一致,然而听你之意是想让朝廷出耳反耳?”刘盈表明事情都交给刘元来办,王陵也就依令而办。
还好陈平带着北境取得之士回来了,虽然看着阴盛阳衰的,心下如何难受不敢宣之于口,内心的崩溃,四目相对,各自明白。
“这男女共处一室,有伤风化。”听听说出来的理由,一点都没底气。
“风化?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就有伤风化了,这天下是只能有一种人?那是杀光了女人还是杀光的了男人好?”刚杀了不少人的情况下刘元问出如此问题,叫他们打从心里直发颤,因此朝着刘元小声地道:“殿下,我等绝无此意。”
刘元道:“我也觉得你们没有这个意思,男人或是女人,各司其职,少了哪个都不成,毕竟最关系重大的子嗣繁衍也是缺不得哪一种。”
得亏了你知道,说实在,开过杀界的刘元,他们真是怕极了刘元会变样,要是刘元再也无所顾及,就凭刘元手握天下兵马,还有民心所向,他们想跟刘元斗,哪里能斗。
还是老实的呆着,除非实在忍不了刘元的所做所为,否则最好别吱声,打死也不能吱声。
心里暗暗打着这般的主意,目光看向身边的人,女人当官的事,真没办法忍。
“殿下,若是女子也能出仕,各家的府中何人主事?”行吧,有伤风化是说服不了刘元,那就换一个说法,比如各家内院的事,自来男主外女主内,阴阳协调,相安无事,现在女人都能出来当官了,他们这些人家里的事,谁来管?
“你们各家府中的事难道是你们的夫人亲力亲为的?再说了,女子出仕,与之结合者当懂此女不可能归于内宅之中,而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宅不宁,果真都是因为女人?与你们没有关系?”
想把家宅的事全都扣成了女人的错,他们倒是打得如意好算盘,刘元却要问问他们,治家不严与他们没干系。
“这个,这个!”那肯定还是有关系的。
“你们一向自诩能治国也能治家,故而从来觉得女子就是可有可无之物,今日听你们的意思,男主外女主内,竟然认为没有女子治理内宅好似天都塌了。”刘元只是拿了他们的表现说话而已,叫一群想把女子踩下去,让她们不可能站在朝堂上,与他们同殿的人都住了嘴。
刘元道:“你们都认为女子重要,我一个女子也觉得。虽说女子出仕不易,但是能在朝廷立足,能当好一个臣子,她也能治好自己的家。你们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别帮旁人想得太多。”
好心的劝告,却是打脸打得人非一般的痛。
他们想反驳,却意识到好像他们说的确实是旁人的事,他们想压着女子们,却忘了他们从前事事想做女子的主,眼前却有一个人为女子撑起一片天,叫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将女子踩在脚下。
“说来,盐归官营,到现在都没定下各州各县供盐之人,我在想是以州划之?还是以郡县分之?那么大的利,就算只供一县,其实也足以。”敲打得人差不多了,适时的点出盐利一事,引得心里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刘元的人,更恨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吵架吵不赢也就算了,打架他们更不敢打,与之斗智,脑子不够用,她手里还有无数好处,叫他们前扑后继,巴不得一辈子占尽。
做人好难,尤其做一个有着刘元如此敌人的人更难!
哭是想哭,哭着哭着又不敢哭了,反而堆着笑脸迎向刘元,“殿下是何章程?”
刘元道:“具体事宜已经和丞相府商量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没有最后定下是以州而划之?或是以郡而分之?还是以县?”
“县吧!”
“州!”
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然后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还是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县的人想得更长远,如此大利,占得越多就得要家世越好,可是他们的家世压根比不上诸多人,真让他们按州以分,天下不过九州,那还得除去北境占了三成的地界,故而真正只需要挑出来的也就四五家。
以县而分就不一样了,各家都有自己的老家,各自回自己的地盘占了盐利,好好地挣钱,虽然看起来不多,真正做过盐生意的人其实知道,积少成多,完全可以发家致富。
刘元笑着看他们争,要求划州以分的人都是家底好的,别说划州了,他们巴不得全都得了。
“在你们想占盐利之前,看看盐法。”先前立国之初,萧何制定了律法,眼下都按萧何所制之法一行,可是当时的盐还是可以私售的,只需要朝廷颁下盐令即可。
现在不同了,盐以官营,便是要将所有的盐都归于朝廷来制。
他们早料到刘元还有后招等着他们,但有什么办法,他们不知刘元的制盐之法是什么,想再卖他们的盐,他们价格就拼不过刘元,只能乖乖的由着刘元说一不二。
“诸位请。”王陵和陈平早就看完刘元定下的章法了,样样都想得齐全,他们想要补充一二都没机会。
王陵让人给在场的人各一份,叫他们仔细地看看。
众人虽然脸色不好,要看还是得看的,而看完之后脸上的表情,说难看是难看,却不是最重要的。
“盐价由朝廷而定,你们不管在哪里售盐,若有故意抬价者,收回卖盐的权利。而朝廷给你们的价也是定好的,盐会给你们送过去,而你们只需要卖。朝廷会专门设下盐管阁,专门负责查查各州盐务,每半月一查,再交到丞相府,诸位就别动什么歪心思,因为我或许也可能会突然的想去查查盐务,你们如果自信能瞒得过我,倒也好说。”
看他们瞧得差不多了,刘元也开口与他们轻声说来,内容自然不怎么好。
“我不强人所难,愿意守规矩的人,我们再选人,若是不愿意的,我也不会拦着。”刘元很是好说话的态度,一群人心下皆腹诽,这么大的利你握着,想要的人都得求着你,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殿下立下规矩很清楚,也很公道,我们都没问题。”总有人急急地表态的,盼着自己作为第一个说话的人,能在刘元那里挂上号,要是能选他最好!
“臣等也没问题。”没能抢到第一个,总要抢个第二第三的,心态都是一样的,在刘元的面前露个脸,挂个号,只有如此,他们才有机会得到盐利。
刘元道:“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最好,那么女子入朝一事也可定下?”
利啊,你们想要拿到你们想得的利,是不是也应该想想刘元想要什么,也要给到刘元?
一群人听到刘元直白的询问,交易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其实盐以官营,总要找人来卖的,天下九州那么大,刘元没想把一切都握在手里,但是用此来换得女子出仕的机会,刘元深以为很值。
“殿下如此,如此……”王陵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当官的事来换利。
而刘元看起来还一副熟练老套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刘元早些年在北境制成了纸,还有印刷术,刘元当时同样和贵族们交易,以纸和印刷术换各家的藏书。
招是有点老,胜在好用,也直接!刘元笑眯眯地看着贵族们,“你们想清楚了,我还是那一句,我不强人所难,不过一但我们说好了,谁要是敢在私下动手脚,便怪不得我把人的手脚砍了!”
血淋淋的警告,他们好气!可是也好怕!
心里再一次默念,为什么刘元还不死,为什么刘元还不死,要是刘元死了,他们哪里需要叫人牵制成这般模样,他们哪里会得跟刘元交易,盐利本来就是他们的,一直都是他们的,都是刘元抢了他们的利。
然而心里叫嚣得再大声,他们也不敢宣之于口,只能连连称是道:“自然,说好的事哪能出尔反尔,只是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分配盐务?”
点头哈腰全无风骨,刘元也不在意,“我在等你们准话。”
女子出仕一事,刘元想做,没有人能拦得住,刘元只是让他们明白这一点。
既然知道拦不住,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件事做成的同时能分得一点利,不至于人财两空。
看看之前作妖的人,不正是人财两空了。前车之鉴,他们要学乖一点,乖一点。
“科举取士,又有诸位的点评,人才既是人才,朝廷不能放着不用,别管男的还是女的,只要他们能为朝廷做事就好。”
见风使舵,识时务者便如是,刘元看向其他人,都有一个不要脸的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了,其他人要是不想手里什么东西都没了,也得配合地跟着连声称是,再是不过了。
“好,我就知道诸位都是深明大义,一心为大汉的人,所做所为第一要紧的就是想着是否利于大汉。”刘元夸赞着人,怎么听着让他们渗得慌,确实说的不是反话?
“朝中官员的空缺有些多,不过他们虽然有才,却不曾理于朝事,还是让他们在底层慢慢磨砺,等他们什么时候做得好了,一切都好说,好说。”
刚开始听到刘元说到空缺,他们还以为刘元打算让新取之士出任,那肯定不能!
听完刘元后面的话,自松了一口气。好啊好啊,总算人没糊涂,虽然刘元想要用新人,也没想把他们全都挤下来。
想到这里,都与刘元作一揖,“殿下圣明。”
看看,合他们心意的事,他们自然要赞一声圣明,若是不合他们心意的事,他们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说着不妥。
要不是刘元有兵权镇着,再有利诱着,能把他们整得老实才怪。
“空缺的名单,我这里有几个人,余下的你们看着补。”盯着空缺想让自家人来补上的不少,刘元虽然手里有人,却没打算将人全都替上。
所谓做人留一线,才能让他们既看到了希望,不会想跟刘元死磕,死磕的后果是两败俱伤,要不是万不得已,刘元不打算与他们鱼死网破。
故而她要安排人出仕,在没有绝对能力的情况下,也得让贵族分得几个位子,至于贵族为此怎么吵,就不关刘元的事了。
空缺要说,所取之士的安排,刘元也让丞相府商量拿下章程来,这才离开。
等人都散了,两位丞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声。
“我们这位长公主殿下的心计之深远,若是想与先帝斗,未必斗不过。”陈平幽幽地开口。
王陵道:“得亏了这是大汉的公主,若是换了旁人家的人,这个天下姓不姓刘都得另说。”
“先帝最后也明白了,故而留下的遗诏也只为防一个万一,然陛下千算万算却怎么都算不到,自以为后路的诏书,竟然会成了催命的符。”
陈平本来也是持诏书的人之一,当时看到诏书的时候他有想过直接毁之,后来还是觉得留着的好,否则大汉真出了变故,吕家并非善类,到时候抢了刘家的天下未无不可。
“最近吕家如何?”陈平轻声地问起,想起吕家来,如何能不提到吕家的人。
吕释之死了,虽知道在意图谋害刘盈一事中吕释之也做了事,却没有人知道吕释之究竟做了什么,引得吕雉亲自动手杀人。
想想吕雉与刘元这对母女真不愧是母女,做事竟然如出一辙,动手杀自己的兄弟没有半分迟疑。
“吕家在吕释之死后安分许多,吕释之的侯位都叫太后夺了。”有些事长安里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人,如陈平才从北境回来,未必知道此事。
“吕家会不会生乱?”陈平听完之后只有这份担心。
王陵道:“我看殿下和太后都防着。”
有几次去见吕雉的时候都听到吕雉与人提起吕家,虽然只听了一耳朵,也足见吕雉心下成算远比他们以为的要多得多。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殿下和太后吃过一次亏,再也不会想来第二次。”陈平倒是理解刘元和吕雉对吕家的防范,没能忍住地再叹了一句,“先帝啊先帝……”
若是刘元在这里会帮他补上能够表达陈平眼下意思的话,人都是作死的,敢作敢死。
科举开考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今岁大汉所取之士,在丞相府与众人商议好后上程刘元与刘盈过目,刘元没意见,刘盈当然也有。
作为帝王,第一次以科举取士,刘盈怎么也该见见所取之士,正好当场将他们的任职定下。
不过,扮着虚弱的皇帝也就露上一个脸罢了,等将人的官职都安排下去了,刘盈即走,其实看到所取之士竟然过半是女郎,刘盈的心情说不出的玄妙,至于这些人将来能不能在朝廷立足……
刘元让他们从底层开始历练,就是因为从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能让他们学到本事,也知道如何应对不容于他们的人。
至于盐务,刘元以州划分,规定了一州之内定下四家可售盐者,而每郡之内,四家并立,相互竞争也是相互监督,至于他们可能四家联合起来,刘元选人的时候将死敌放在一块,想要合作先得化解他们的仇怨,仇怨是好解的?
至于北境之内,跟了刘元最久的贵族们还是有售盐的权利、价格,还是如同从前。售于百姓的价,大汉内都是一样的。
盐利之丰,天下皆知,第一回 收到一月所得的盐利,点算银钱和账目的人都吓住了,如此暴利难怪让贵族宁愿放了女子出仕也要想尽办法分到。
人入了仕也是可以辞官的,不能明面上为难人,难道还不许人背地为难。
可惜贵族们打得再好的算盘,却顶不过有一个琼容还有一个刘元在后面,为官手则,各官所需要做的事,不应该做的事,全都写了出来。
分内的事要做好,不该你做的事,甩回去,若是想闹起来的,大可闹到公主府。
不能否认各官衙的人想逼得女子无法出仕的不知凡几,可是刘元早就有言在先,敢对人暗暗下手的,想清楚后果,若是认定自己能承担得起,那也好说。
总之只要有人告到刘元的手上,刘元就会出面,让人评评理,这么欺负一个女流,迫切地用小手段逼得人做不了这个官,倒是有本事得很。
当然,寻到刘元头上的人极少,几乎能自己处理好的人,都不会想闹到刘元的头上。
女郎们心知虽然刘元会为她们撑腰,但是如同科考一样,她们想要出人头地,不想再被人欺负,就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否则长此以往,她们和从前一样靠着男人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刘元倒是挺满意的,她们懂得自强才能自立,凡事有问题刘元是可以帮她们解决了,但是总有刘元顾不上她们的时候,她们得自己学得去处理自己的事。
要知道刘元能现在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也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刘元可以凭自己的本事站在男人堆里无人能动,为什么她们就不行?
既然想学刘元,想和刘元一样厉害,她们就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
只有这样,天下女人才能叫男人再不敢轻视,再也不会有人认为女人一辈子就应该做男人的附属,永远被人看着,捏着。
女郎们的想法,于刘元而言是极大的收获,她们看明白了只有自己应对千万人的为难,只有自己站起来了,才会再也没有人能为难她们,刘元是欣慰的。
可是南越国那里却传来了不少的消息,南越国乱起,大汉在等着南越前来求救,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事,错只错过南越国的宝物。
可南越国与张良达成了协议,张良令大汉的兵马出动,救南越国于危难,南越国将宝物借给张良,张良用完即还。
然而问题就出在宝物上,拿到宝物的张良昏迷不醒,请了许多大夫看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张良没伤没痛,浑身上下都是好好的,只是昏迷不醒,一直没睁过眼。
现在夏侯婴只想问,他要不要举兵进入南越国,问清楚南越国的人,到底他们的宝物有没有问题。
张良是大汉的留侯,有大功于汉,更是刘元的夫婿,刘元这么多年与张良恩爱有加,天下谁人不知。
万一,若是张良有个万一,刘元会不会动怒?会不会将怨恨记在南越国的身?,夏侯婴拿不准。
吕雉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当时看到夏侯婴的奏折,道是张良已经昏迷了十日,若非每日给张良灌入米水,张良早就饿死了。
现在是没饿死,可是人也瘦得厉害,夏侯婴在请遍大夫看完之后都说张良没事,也想过去寻南越国的人问个清楚,无奈南越国的巫师却告诉他们,张良与宝物有缘,或许宝物带着张良经历风云,这是张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世界。
屁的世界。去往什么世界,难道就一直让人昏迷,不能让人活过来的?
不对啊,夏侯婴也不蠢,他记得一开始说这个所谓的宝物是能起死回生的,没说过能去到别的世界,这宝物莫不是假的?
宝物不假,宝物能起死回生,也可以让人去到从未想过的世界并不冲突,世人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这不能怪宝物吧。
南越国的巫师说得条条是道,都还挺在理的,夏侯婴没办法拿住人的错,只管逼人想办法让张良醒过来。
大巫却摇了摇头,唤不得唤不得,若是将人强制唤醒,人醒来会比昏迷还糟糕,确定要唤?
夏侯婴差点没被气死,他当然不想,因而拿不宝主意,想着关系张良,怎么说也得问问吕雉和刘元的意思,让她们决定打或不打南越。
“去请公主进宫。”得到消息,看完的吕雉即刻让人去请刘元,让刘元速速的赶来。
刘元还是第一次被吕雉传得那么急,也不说收拾,直接便到长安宫来,吕雉道:“留侯出了事。”
话音落下引得刘元一顿,随后立刻上去接过吕雉递过来的折子,带着询问之意道:“你看完之后告诉我有什么打算,不管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
吕雉知道刘元的心思,刘元心中张良极重,将来只会越来越重,没有人可以取代张良在刘元心中的位置。
从前她还怕张良那样的人会不会对刘元不好,毕竟一个过于正直的人,一直心怀天下的人,刘元一但走上那条路,布满荆棘,若是连她身边的人都不肯帮着她,不仅不帮,或许还会帮着旁人来对付她,刘元怎么办?
好在,张良从南越国回来了!
带回来南越国内有一件宝物或许能治好刘元的身体的宝物,吕雉充满期待,不仅是因为刘元可以治了,更因为张良的心还是偏着刘元在,只要他的心偏着刘元,还想和刘元在一起。
作为一个母亲,她能为刘元做得太少,一直都是刘元想尽办法地为她做下许多。
她不是不想,却没有机会,因为刘元早早地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就连杀人,当她动手到一半时,刘元还是选择为她挡在前面,如何不叫吕雉动容。
“从南越国传信回来也要不少的时间,现在未必见得留侯未醒。”宝物嘛,虽然听起来奇怪,但是古代的东西,刘元没有见到宝物之前,她不敢下断言道那宝物是真是假。
张良不醒,凭张良的心智聪明,无论张良经历了什么,他一定都会熬过来。
吕雉没想到刘元看完的第一反应是这样,不禁提醒地道:“你不担心留侯?”
“担心,但我更相信他。留侯的心性我知道,不管他去了什么世界,经历了什么,他都不会失了心智,他会回来的,一定会。”一脸的笃定,如同看到张良站在她的面前,叫她相信。
吕雉道:“依你之见,与南越国之间的事就这样完了,不管不问,还是等着留侯醒过来?”
“再等等,宝物是人家的,若是不想给,他们一开始就不会给了。既然都给了,就看看吧,若是留侯当真出了事,我们再说。”想找人算账也得名正言顺。
宝物是大汉自己要的,张良拿了宝物突然就昏迷不醒,人家南越的大巫都说道,这是正常的事,他们若是现在就动兵,万一张良果真醒过来,岂不是闹笑话了?
“已经十日了。”吕雉提醒刘元,刘元道:“不过十日而已。”
所以说,是她们的时间观念不一样吗?
十日昏迷不醒,查不出原因来在吕雉看来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了,于刘元却似乎什么都不是。
吕雉沉着了半响,冲着刘元道:“要不要送留侯回来?”
“不用。”不仅不想派兵攻打南越国,让南越国想办法唤醒张良,哪怕吕雉想要将张良接回来,刘元也说不用。
吕雉有些担心了,“你与留侯,你们两个还没好吗?”
在吕雉看来,张良回来了,或许先前的离开也是为了刘元的,刘元与张良已经和好了,现在听刘元的口气,叫人不安,极是不安。
“阿娘你想多了,我与留侯好好的,我们没事,你别多想。留侯在边境,若是真有什么事,直取于南越国,让南越国的人救治更方便,将留侯带回来,到时候再请人来或是将留侯送过去,岂不耽误事情。”刘元听完吕雉的担忧哭笑不得,她只是没有被担心冲昏了头。
她自是盼着张良平安回来的,若此时的张良醒来了,他回来刘元只有欢喜。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把人弄过来,若是事情当真与南越国脱不了干系,想让南越国出手救张良,他们是不是也得想想具体的操作?
听着刘元分析,吕雉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与张良闹脾气就好,只要不是闹脾气,怎么都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让人再看看。”
“或许此刻的留侯已经醒来了。”刘元是这么想的。夏侯婴是在张良昏迷了十天后送来的急报,从南越边境送信到长安最快也得五天,五天会有多少变数,谁也不敢保证。
“留侯,留侯。”一如刘元所料,此时的张良确实醒了,当他的手指一动,立刻叫人察觉了,激动地叫唤起来。
夏侯婴更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喜极而泣地道:“留侯啊留侯,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得带兵马杀到南越国,让他们无认如何也要想办法把你救回来。”
张良昏迷了十数日,身体有些僵硬了,听到夏侯婴的话一顿,“夏侯将军去信给太后和殿下了?”
“去了去了,你都睡了半月有余了,我哪敢再瞒着,早就派人送信去了。差不多也该回过来了吧。”夏侯婴将情况与张良如实道来,张良再问道:“没有出兵南越?”
“没有没有,咱们这一次帮着南越平定了动乱,这才换了所谓的宝物,虽然我看不出这一面破镜子像什么宝物。你说是宝物,那就是吧。”夏侯婴看着张良枕边黑色地连人都映不出来的所谓镜子,一脸的嫌弃。
张良闻之而笑了,“宝物确实是宝物,却于殿下无用。”
他以为能够起死回生的东西果真能起死回生,却没想到此生非彼生,难怪南越的大巫提醒他要慎用,差一点,张良就回不来了。
心有余悸,张良将镜子放回了南越国让人送来时装着的盒子,“烦劳夏侯将军把东西给南越大巫送回去,此物于殿下无用,我们留着也无用,还是还给他们吧。”
夏侯婴一顿,他当然是相信张良的,他晓得张良是最盼着刘元平平安安的人,东西对刘元无用,也就不需要带回去了。
“行,你说了没用肯定就是没用,我听你的把东西送回去,一个让人一睡差点醒不过来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好东西。”夏侯婴倒也豁达,他是什么都有了,也什么都不缺了,因而并不想留着所谓能够起死回生的东西。
而且看看张良的样子,心有余悸的,好像差点没能醒来,可见此物邪得很。
“我们长公主殿下现在看起来也挺好的,留侯与丽和侯的医术高明,有你们在,哪里需要担心殿下的生死,旁人的东西,我们还回去,这一次出兵,全当是帮帮南越国,让他们记我们一份恩情。”
听着夏侯婴一番宽慰了自己此次出兵也不算白出,张良笑道:“然也。”
“行,你醒了我就立刻让人给长安送信去,还不知道殿下如何心急。”夏侯婴抱着盒子,物甚要还给南越国,但是他们也不能忘了远在长安的人,刘元和吕雉一定都在等着消息,确定张良的好坏。
“殿下虽然会担心,却不会急。”提起刘元,张良的神情有些古怪,夏侯婴没能忍住地问道:“我说留侯,你与殿下有事?”
乍然叫夏侯婴如此一问,张良回过神,“并无。”
“没有,那你方才的模样怎么看起来让人渗得慌,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们殿下一样。你昏迷十几日,是出了什么事?”夏侯婴的聪明才智并不差,当然比不上张良,但他也能看人的脸色,由此猜一人的想法。
张良没想到夏侯婴问得如此干脆,一下子笑出声来,“庄周晓梦,我只是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是我。”
他昏迷的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过于荒诞,一度让张良都想问问自己是不是错觉,最后确定以及肯定,并不是,他看到的一切和他现在经历的一切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算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都能确定是他。
唯一不同的只有一个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