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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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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十等人被问的张口结舌, 半响回答不出,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齐齐望向熊五。

混道的心里都有个谱, 哪些人是大佬不能得罪, 碰上得绕道走,而哪些人又是瘪三可以往死里揍,这是他们入行的第一天就得懂得规矩。

而于古就属于他们不能得罪的那一挂,且碰上能逃就得赶紧逃。

熊五笑呵呵的上前抱拳, “这位同志,我是熊…”

“赖熊五。”凌北归轻掀眼皮打断。

熊五脸色瞬间变的铁青,这个外号都十来年没人敢叫了, 如今道上谁不称他一句爷?

凌北归掸去即将落入罐子内的落叶, 漫不经心的说:“怎么?我叫不得?如果不是这两年你做了许多好事,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熊五的眼里瞬间闪过精光, 他这两年为了求个儿子做下许多好事,可这事除了上头就没人知道。

这人绝对是哪家的公子哥!

立刻放软身段,讨好道:“能叫能叫, 被同志您叫是我的荣幸, 不知同志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这里鱼龙混杂的,这群有眼无珠的的伤到您就不好了。”

四人见老大被人喊出逆鳞般的外号都不敢生气, 还得点头哈腰, 当下垂着头缩成鹌鹑,大气都不敢喘。

凌北归单手插袋,“换点零花钱。”

熊五心里恍然, 怪不得这人来黑市就卖四件首饰,昨天还喊出了一千的天价, 拒绝讨价还价,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态度,原来人家就是一时手头紧,来换点零花钱。

想到这,对谢十使个眼色,谢十立马从口袋掏出叠钱,熊五接过来举起,“同志您早说啊,这事哪用得着你亲自来,您交代一句我们立马给您办好,这钱是我孝敬您的,您可不能再来这里,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就是弄死自己也赔不起。”

凌北归蹙眉,“恩?”

熊五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当下掏出身上的八百多块钱,讨好的笑,“我嘴拙,我觉得您那个翡翠镯挺好看,不知同志您能不能赏脸卖给我?”

凌北归这才用正眼瞧了眼熊五,面色似笑非笑,“怪不得当年的小乞儿能混到如今这般模样。”

“您过奖了…”熊五干笑,这人到底是哪家的?怎么连他是乞儿出身都知道?

凌北归伸出修长的手指夹过钱,离去前把檀木盒扔进熊五怀里,并留下句话:“这里弃了吧。”

熊五头顶瞬间布满冷汗,捧着檀木盒追上前,“同志,请您明说。”

“没时间。”

熊五亦步亦趋的跟着,语气低到尘埃,“同志,那您约个时间地点,我们必定随叫随到。”

凌北归停下脚步,定定的看了熊五半响,直看的熊五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

“下月初十,电影院。”

“好好好,我们必定到,必定到。”熊五感激的点头哈腰,不敢在追,目送凌北归迈着大长腿离开。

四个手下这才敢上前,谢十弱弱的问:“老大,他意思是不是说要咱们别干这个了?”

熊五望着黑市的方向沉思片刻后,咬牙,“这事咱不干了!”

“老大!这里可是下钱的母鸡啊!”

熊五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命…可是…”

熊五背起手,厉声:“没有什么可是,说不定他能给咱指出条光明大道来,走吧,咱们回去等着。”

谢十忙说:“老大,里面那些人的场地费还没收呢!”

熊五怒:“收个屁!你们一大早的把我喊起来说有俩肥鱼,结果第一条是条过江鱼,我搭进去十块贺礼钱,这第二条又是条窜海龙,我又搭进去900多块钱买了个破镯子,要等会再来个下凡的神仙,我不得把裤衩子都送出去?走!”

几人讪讪的低头不语,抬脚跟上。

谢十边走边挠头,老大咋不问贵公子姓啥,和于古到底是啥关系啊?

他们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几人前脚走不久,后脚又来了群男人。

这些人穿着脏到看不出本色的破烂衣服,且贼眉鼠眼,流里流气。

男人们望向黑市的洞口的眼神火热,一个头发油成一缕缕的男人吊儿郎当的问:“张小姐,我们要是照你说的把那男人打成重伤,你真给我们十块钱?”

“叫我张同志,不止我给你们十块钱,那男人身上的值钱东西也归你们所有。”一个身穿列宁装粗跟皮鞋的女人从后面走出来,容貌较好的脸上,哭红肿的眼睛十分明显。

“但是,你们不能把他打坏,只能打伤,最重要的是,他的脸绝对绝对不能有任何一点的伤,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嬉皮笑脸的凑上前,伸出手去触碰,“叫啥同志啊,小姐多好听,而且小姐这称呼才符合你千金的身份不是?你放心我们肯定不打他脸,只把他打伤,手脚都打伤,到时候他躺床上不能动,还不是任张小姐你随意摆布?”

其他男人顿时发出带着明显色意的笑声。

张玉婷看着男人卷起的袖口上黑漆漆的脏污,拿起皮包砸了过去,“滚开!赖皮三别用你的脏手碰我!还想不想要钱了?想要就给我滚进去把他带出去!”

赖皮三吹了下被砸红的手指,磨了磨牙忍下被打的气,扬手招呼兄弟们进去找人。

心里不屑,既然嫌弃他们有种别来找他们出面揍人啊!

他赖皮三长这么大头次见到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嘴上说的好听,说要打那个男人报仇。

当他们傻子呢,谁打仇人特地交代别打个半死,还不能打脸?这一看就是人家男的不愿意跟她相好,她想来个“美女救英”的计呢,说不定还会趁着人家不能动把生米煮成熟饭。

啧啧啧,那男人也是可怜,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到个这么黄蜂尾上针的女人。

不过同情归同情,他们还是会照打不误,谁会跟钱过不去?

赖皮三带着人把黑市快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张玉婷口中的那个俊朗男人,向众人打听过才知道男人早走了。

连忙带着人急匆匆的去找张玉婷。

“什么?已经走了?今天怎么走这么早?”张玉婷攥着皮包跺脚,“他现在肯定没走远,你们给我去城里搜!暗巷都不许放过!”

赖皮三拇指搓着食指示意,“找倒是能找,不过这谈好的价钱嘛…”

“我加到十五,这里是八块,等你们把这事干好,我再给剩下的。”张玉婷打开皮包抽出钱。

赖皮三点着口水数过,拍掉兄弟心急的手塞进口袋。

“成,哪怕他钻老鼠洞里,我也给你…”

“滚,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钻老鼠洞,只有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臭老鼠才会钻!”张玉婷柳眉倒竖着呵斥。

“瞧我这嘴,真不会说话,”赖皮三轻轻的抽了下自己的嘴巴,“张小姐你放心,我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把他给你翻出来,只是到时我们打过了把他扔哪儿?”

“不许扔,要轻放到百货商店后面的暗巷里,一定不许扔,要是因为你们的扔让他伤势加重,我饶不了你们。”

“成成成,我们肯定轻轻放那,等你来救。”赖皮三看她心疼,生怕再说下去她反悔不打了,带着人快速离开。

张玉婷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鱼阿蔻背着筐在城内绕来绕去,确定身后没跟着尾巴后,转进公共厕所,见里面没人,忍着旱厕扑鼻的臭味,从筐里拿出装水的竹筒和香皂快速的洗过脸,把身上外罩着的那件补满补丁的外衣撕碎扔进厕池,确定看不出里面有碎布后,从厕院翻了出去,朝报社走去。

毕竟她进来时的黑脸显眼,洗过后的相貌也招人眼,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传出这个厕所能大变活人的话就糟了。

边走边捏着零钱包眯眼笑,没想到不仅没交保护费还白得了十块钱,虽然不知保护费要交多少,不过从他们等她卖完再收费的情况来看,这些人一定是按卖的钱数目抽水,就是不知道会抽几成。

怪不得进黑市时没人收费,熊五他们挺聪明的,收固定的钱哪有按分成抽的多。

不过她最近不能去黑市了,她遮了脸声音却没法改变,万一被认出来恐怕到时不会有好果子吃。

原本还想着盆瓶这么好卖,再去卖两次呢,就算不卖那些,卖点吃食也好啊,像蛇肉,绝对能卖的出去。

鱼阿蔻想到这蓦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她傻了,干嘛要把蛇肉给小白脸呀,她找天平再换个罐子不就是了,都怪镯子太美,让她高兴傻了就没想到这点。

算了,既然给了就给了,就按先前想的,全当感谢他有个这么好的镯子吧。

想通后脚步轻快的直奔报社,李嘉木一看到她,热情的不得了,泡茶拿水果的好一通忙活后才把于蒙喊来。

于蒙见到她的第一句却是,“钱娥之所以有那份工作,是因她举报了许多人。”

简单的一句话,鱼阿蔻就懂了,怪不得钱娥这么的上纲上线,处处拿大话压人,原来是尝到过甜头。

“这事你不能瞎掺和,专心上你的学,”于蒙认真叮嘱,顺便给二伯表功,“这件事我二伯会跟进后续的。”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反正他二伯表示会插手了。

鱼阿蔻见到这么认真的于蒙还有点不习惯,而且于古那种大佬还管这种小事?不过却不再多问,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把话题转向稿子,“这是这两天写的你看看。”

“对了,我现在是你的责编,因为咱俩熟悉,”于蒙笑的殷勤,“托你的福,我每月工资涨了几块,要是你写的好我还有奖金,所以阿蔻你一定得好好写。”

鱼阿蔻嘴角抽动,不,她一点都不需要这个责编。

于蒙也不需要她接话,快速的浏览着稿子,看到两人并没有为颗鸡蛋吵起来后,满足了。

“写的真好,陈主编那天还在说你怎么看都不像农村孩子,你看吧,不止我,连陈主编都觉得你不是亲生的,阿蔻,说不定你真不是鱼家的孩子,而你的亲生爸爸是个武林高手,不管是隔空点穴手还是…”

又来了!

鱼阿蔻木然着小脸打断,“这月不放假,写好的稿子由于云带给你如何?”

“行,”于蒙被这么一打岔想起一件事,“对了,阿蔻你做腊肉腊肠的方法能写给我吗?假如是秘方就算了。”

“可以,不是什么秘方。”鱼阿蔻提笔写下起身,“那我先走了。”

“哎,别走啊,你在这休息会,我中午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鱼阿蔻走的更快,“我不要!”

她才不要听于蒙说武侠故事呢。

鱼阿蔻婉拒了李嘉木热情挽留她坐会的话语,看时间还早,转身去了百货商店。

她得买点卫生纸,用天平换来的卫生纸在家里用还好,在学校用太显眼。

等再出来时,筐里不仅装着几刀粉色卫生纸,还多了十瓶玻璃瓶装的汽水。

鱼阿蔻笑眯了眼,没想到这么早就有汽水了,且卖的极为便宜,9分钱一瓶,虽然她没汽水票,但是售货员一听她愿意用粮票换,乐颠颠的同意了,还大方的多送了她一瓶。

她要等放假带回去和奶奶她们一起喝,刚好奶奶快过生日了,到时就以汽水代酒,大家热热闹闹的庆祝一下。

她还没喝过这个年代的汽水呢。

鱼阿蔻怕走大路用时太久,而玻璃瓶会随着晃动相互碰撞破裂掉,便决定绕近一半的小道回学校,抬脚转去了百货楼的后巷。

拐进二巷走了一半,前面传来了男人的咒骂声和打击声。

鱼阿蔻贴着墙边快走两步,就见是一群二流子样的人,背对着她围成圈,对被他们围在墙角的人拳打脚踢。

被打的人连片衣角都看不到,更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许是二流子们打累了,一个头发油腻腻的男人踢了地上那人一脚后,气喘吁吁的蹲下去抢东西,“手表都给了,这破罐子你还不舍得给?松手,给我松手!”

另几人也蹲下身去抢那些东西,有个人不怀好意的出主意,“三儿,他不给你掰断他手指不就行了,反正断手指又不算重伤。”

“还是你小子聪明。”

看样子这几人像是在抢劫。

鱼阿蔻决定多观察一下再出手,经过上次菜花蛇那件事后,她现在不敢再冒冒然帮人。

下一瞬包围圈似发生了什么纷乱,只看到油腻腻头发的男人被人踹了个跟头,随着吵杂的人声,一个黑乎乎的残影向她头部飞来,众人的视线跟着望过来。

鱼阿蔻下意识的偏头躲过,偏头的瞬间暗叫——不好!

手立即伸向颈后想接住飞来的东西,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她随即感觉后背的背筐一沉,接着筐里响起一串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随着水珠落在地上的滴答声,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桔子汽水味,汽水味中还掺杂着一丝熟悉的蛇肉香。

鱼阿蔻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想,单手拎过筐看着里面碎了一半的汽水瓶,又看看旁边碎成八瓣的蛇肉罐,小脸冷的能揭出张冰面具。

特喵的!她上辈子是不是撅了小白脸的坟头?所以被他诅咒了?

怎么哪哪都是他?!

碰到他就没有一次好事!

没有一次!

几个二流子看到鱼阿蔻,浑浊的眼珠亮的惊人,这哪儿来的小姑娘,咋长得这么好看?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她脚下又有影子,他们都以为自己碰到了妖精。

赖皮三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迈着自认为潇洒不羁,实则是王8步的步伐,走到鱼阿蔻的面前,单手撑在墙面上,另一手撩着油腻腻的头发。

“小姐去哪儿啊?我们哥几个送送你?”

“对对对,我们送你,哎呦,这啥摔了,咋这么香?”剩下的几个二流子也围了上来,像狗一样耸着鼻子努着嘴闻。

赖皮三瞄了一眼,看到碎裂的瓶子上写的字,轻蔑的嘲笑同伴,“吉子水你们都不认识,以后可别说认识我,跟你们这群没见识的走一块我觉得丢人。”

“吉子水是啥?”

“吉子水就是吉子水,你们咋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赖皮三眼神漂移,从口袋里掏出八块钱甩敲着手心,“妹子,跟哥哥走呗,哥哥带你去喝吉子水,看到没,哥有的是钱,别说吉子水,红烧肉白面馒头都随便你吃!”

鱼阿蔻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手伸向筐里。

另几个二流子不乐意了,“皮三你放屁,那钱又不是只有你的!把钱给我!”

“装你x的大头蒜,分钱。”

“对,分钱!”

别说白面馒头了,他们连窝窝头都吃不饱,皮三还要带女娃去吃,再说要带他们自己不会带?凭啥让皮三他们拿他的钱做人情。

赖皮三看他们这么拆自己的台,恼羞成怒的握着拳头无差别攻击同伴。

“屁的分钱!张玉婷那小娘们找的是我打她相好,不是找的你们,我是看你们可怜才拉上你们,别说分钱,分你们两个窝窝头都是我好心!”

鱼阿蔻心内的火气瞬间腾起三丈高,气的她肚子都痛了起来。

特喵的!自己之所以受了这无妄之灾,又是因为小白脸和女人纠缠!

这次还闹到被女人打,肯定是被女人发现劈腿了!

这个连呼出的气里都透着渣的渣男!

鱼阿蔻握着汽水瓶的手指收拢,瓶子应声而裂。

“好啊!赖皮三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弟兄们给我揍他!”一个二流子气的挥着拳头冲上去。

闹了内讧的二流子们自己打了起来。

凌北归听到‘张玉婷’这个名字,垂下了眼帘,嘴角勾起危险的角度。

待看到鱼阿蔻竟然用大拇指撬开玻璃瓶的铁盖,咕咚咕咚的喝汽水,不由蹙眉。

擦去唇角血,撑着墙艰难的起身,一步步挪到鱼阿蔻的面前,“你走。”

鱼阿蔻瞥了他一眼,忍下想招呼他脸的冲动,喝完汽水,单手抓着两个瓶子走到二流子们面前。

面无表情的歪头打招呼,“嗨~”

打成一团的二流子们立马分开,赖皮三拍着自己的胸膛,色眯眯的说:“妹子是不是被哥的雄姿迷住了?只要你跟着我,以后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受人欺负。”

其他二流子顿时兴奋的推开他,纷纷拍着自己的胸膛推销自己。

鱼阿蔻微笑。

赖皮三被这一笑晃晕了脑,晕乎乎的睁着蚊香眼去拉她。

凌北归看的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默了默后,走到鱼阿蔻的面前挡住她。

“你们让她走。”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你这小白脸还想英雄救美?哈哈哈你就是个狗熊,忘了先前被我们揍得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了?”

凌北归:“让她走,给你们钱。”

“钱也要,人我也…”

鱼阿蔻不耐烦的拨开面前背影微弯的男人,果然是渣男,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用这一招把妹。

单手握着两个瓶子,踮着脚敲了下去。

赖皮三额头上的出血口瞬间迸发出大股的鲜血,流满了半张脸,连正吐字的嘴里也不能幸免,血液晕染了齿缝,显得狰狞恐怖。

而他人则像喝醉了酒的醉汉,弯成对脚跟的罗圈腿左脚绊右脚,踉跄了下两下后,噗通趴摔在地上,带起一片等身高的黄色灰雾。

晕之前执着的吐出最后一个字,“…要”

在场的二流子们都有点懵,发生了什么?

鱼阿蔻看着赖皮三的出血量,收了大半力气,木着小脸,再次握起瓶口犹如敲地鼠似的,快速的挨个敲了下去。

那手速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瓶身,只能看到空中一道透明的瓶子残影,不停的上下起伏。

随着“咚”、“咚”的十二声后,地面上倒了一堆四肢或身子抽搐的人,许是力气太轻,十二人都没晕,处于晕与半晕之间。

鱼阿蔻皱着小眉头不满意,看来力道轻了。

单手拽着地上人的领子把人拽起来,举着又收了半分力道的瓶子,试探着敲了下去。

见他的头立马一歪,翻着白眼晕了过去,而头上没有丁点出血口,只有鼓起的一个大包,满意的把他扔甩到旁边的地上,再次揪起一个人敲了一瓶子。

凌北归不着痕迹的退到墙边,盯着袖口研究布料的纹理走向。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上次同车时,他觉得鱼阿蔻的声音那么熟悉了,上次在北大荒揍他的人就是她吧?

耳边听着不时响起的敲声,抿起唇的下颌线收紧。

鱼阿蔻扔甩掉最后一个人,盯着汽水瓶子上的血迹默了两秒后,蹲下身用二流子的衣服擦拭瓶子上的血。

瓶子她可是交了押金的,一个一毛呢。

为了这群人浪费一毛钱不值得,洗干净拿回去后,可以用细麻绳缠好瓶身做花瓶。

想到钱又想到碎掉的汽水和蛇肉,抬脚走到赖皮三的身边,蹲下翻他口袋找钱。

他先前显摆过他有八块钱,刚好够做她的精神、物质赔偿费。

钱还没翻到,倒是先翻出手表、檀木盒子等。

鱼阿蔻看着手表,猛然想起旁边还有个罪魁祸首呢,蓦地扭头去寻人。

凌北归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盯着她的眼神来不及收回。

两人的视线瞬间相撞在一起。

鱼阿蔻看着这人的眼睛瞬间散去聚焦,像是在无意识的望着自己出神。

不禁满头问号,小白脸这是在干嘛?装瞎子?

垂下头心中思索着揍他一顿,再把锅甩给二流子们的可能性。

凌北归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松开握紧到手指发白的拳头。

鱼阿蔻望着人事不知的二流子们惋惜,早知道不把人打晕了,现在就算自己把锅甩给他们也没人会信。

捂着一想起小白脸就气痛的肚子,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渣…同志,这手表和檀木盒是他们抢你的吧?”

鱼阿蔻明知故问,毕竟她今天去黑市有见到渣男戴着这块表。

但肯定不能表示自己知道,不然不就暴露了她今天去了黑市?

凌北归面色淡淡的扫了眼手表,语气肯定,“不是。”

鱼阿蔻:???

这渣男小白脸被人打傻了?

“你确定这些值钱的东西不是他们打你时抢走的?”鱼阿蔻重点强调了“值钱”两字。

“确实不是,我一直严格要求自己艰苦朴素,所以不可能有这种小资情调的东西。”

凌北归神色认真的强调,“我更没被他们打,只是用受伤麻痹他们而已。”

鱼阿蔻:???

果然是被打傻了。

你艰苦朴素?你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谢谢。

没受伤?你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痕你知道吗?

抽搐着嘴角,拿东西的手扬了扬,“既然不是你的,我就把它们和二流子一起送jc局咯?”

凌北归听的面无波澜,冷淡的吐出一个字,“恩。”

鱼阿蔻懒得再跟他说话,掏出赖皮三口袋里的钱装进自己口袋,起身去筐里拿麻绳,看到筐里的碎玻璃渣子和流的到处都是的桔子汽水,庆幸她先把稿子送出去了,不然白写了。

小心翼翼的拿出包卫生纸的牛皮纸,把碎玻璃渣子用纸扫进去包好,拿出铅笔在牛皮纸上写下,“内有玻璃渣,请注意。”

怕清理的人不识字,想了想又挑出块玻璃在墙上抹平棱角,用细麻绳把玻璃绑在牛皮纸外。

做完这一切,把13人像摆蓑衣黄瓜那样摆好,赖皮三垫在最下面,第二个人头枕着他的胸前,以此类推,这种绑法拖他们离开的时候,才不会把他们的头撞破。

拿出粗麻绳把几人摆好,拽着赖皮三的衣领抬脚离开。

走了没几步,小白脸带着古怪的声音传来。

“鱼同志,你、你的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

鱼阿蔻——女友力max。

凌北归——你们来接。

这两天我都有在偷偷的加更~你们不夸夸我给我点动力嘛。(可怜巴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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