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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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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

刘夏的脸瞬间涨红。

这,这靠得也太近了吧?

视觉冲击, 声控福利, 再加上那若有似无的呵气如兰, 换谁谁能扛得住?

刘夏的脑子已经有点不转圈了,不断蹦出酱婶儿酿婶儿乱七八糟不能过审的画面,还加持了泡泡小粉心滤镜高光一大堆特效。

“那个……我想想……嗯……对了!补习!你是要去我家给我补习的对吧?”

竖耳朵偷听的某群人露出猥、琐的笑容:补习?先补功课再补感情,补着补着不就补到床上去了吗?好好好!very good!回家补习好,专治内分泌失调~~

顾凌洛不置可否, 撤回身形, 翻开了课本。

刘夏突然有点怂了,要不缓两天再行动?

“那个……其实在哪儿补习都一样, 不一定非要去……”(我家)

嘶——

疼!

改改狠拧了她大腿一下,眼神示意:【送上门的都不要你傻了吗你?干脆别叫刘夏, 改叫刘怂怂得了!】

士可杀不可辱!她是怂, 但别人不准说她怂!

刘夏立马改口:“想了想,还是在家复习好!五点半,三号楼, 我等你!不见不散!”

顾凌洛:“好。”

淡定地微笑,从容地转回身,刘夏只坚持了不到两秒就垮了表情!

从来不主动的金主妈妈第一次这么主动,感觉分分钟要被告白了!

怎么办?心里毛毛的好没底啊。

浩烟啊!改改啊!你俩真的确定我是攻吗?

真的确定只要我不主动扑上去就绝对是安全的吗?

我还不想这么快从少女蜕变成女人啊啊啊!!!

心慌意乱地捱到下课, 浩烟改改俩没义气的直接从另一边绕出去走了,把她丢给了凹着酷帅造型的齐飞。

齐飞自然而然接过她手里的包,“走吧, 想吃什么?”

刘夏微叹了口气,自己造得锅自己背,误会还是尽早解释清楚比较好。

“就吃你想吃的吧,我请你。”

齐飞一怔,略到羞涩地挤出一句:“为什么害我?”

“啊?”

“你这么体贴,害我越来越……咳!喜欢你。”

这土味情话……

刘夏一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他这撩妹技巧是跟万年单身段子狗学的吗?

“哈……哈哈……”

她尴尬地笑了笑,视线不经意瞟到擦身而过的金主妈妈身上。

顾凌洛目不斜视,很快就随着人群消失在教室门口。

刘夏松了口气,齐飞声音压得很低,顾凌洛肯定没听到,只要别误会她是个男女通吃的渣渣就成。

齐飞道:“看什么呢?走吧?”

“走。”

……

饭后的人工湖边,清风徐徐,冬阳暖照,难得不冷。

刘夏的心却如腊月寒冰,哇凉哇凉还没法解冻。

什么是自说自话的最高境界?她此刻终于有了深刻理解,真的是,不管你说什么,人家只管说自己的,只当没听见!

“齐飞,真的真的很对不起,那天我是真没听清楚你说的什么,那真是个误会。”

齐飞望着湖面波光粼粼,置若罔闻。

“你是嫌那戒指不够好?还是觉得我刚确定关系就送贵重礼物居心叵测?”

“不是不是都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点儿事,着急走,也没注意你说的什么,就随口答应了,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齐飞依然像是没听到似的,“你要是嫌那个戒指不够好,可以拿去换,5000以上的可能有点困难,5000以下我还能拿得出来。”

刘夏揉了揉太阳穴,“都说了不是了。”

“如果你是觉得我居心叵测,那也是我的问题,是我没考虑周全,你放心,只要你不点头,我连你的手都不会牵。”

刘夏的头更疼了,“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没听清楚,我……”

“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一定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你很好,只是……”

齐飞再次打断,“你知道你答应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你一定不知道。

我喜欢你很久了,早在那次晚会第一次跟你搭话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可你好像对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在你面前晃过很多次,还同一张桌子吃过饭,你都没看过我一眼,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或者对我根本不感兴趣,就放弃了。

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选了mr.schneider的课。

大一的我不了解情况,傻乎乎坑在mr.schneider这儿也就算了,你都大二了,什么都知道,正常来说是不可能选他的课的。

我舍友们都说,你肯定是为了找我才选得他,说你是喜欢我的,说当初我总在你面前晃,你其实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你是女孩子,矜持,等着我去追你,结果我却退缩了,你只好自己靠了过来。

我原本是不信他们说的这些的,可是你突然跑来找我换座位,我,我就……”

刘夏愕然,难怪第一次换座位时,齐飞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还一直凹造型。

早知如此,找谁她也不会找他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怪只能怪她逃避主义,死于非命那么多次才舍得主动出击已经够糟糕的了,让齐飞误解没及时解释清楚就更糟糕了!

眼下该怎么办?怎么尽量避免伤害?

她转头瞄了一眼齐飞,好死不死正撞上他含情脉脉的视线。

“我喜欢你,不管一开始是误会还是什么,既然你答应了,就是我女朋友,不能反悔。”

“我……”

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齐飞隔着袖子抓住她的手腕,一脸真诚。

“你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反悔,起码也要试过再反悔,不用试太久,就到下个学期开学,如果到时候你还不能接受我,我绝不为难你。”

“可是……”

“你要是怕流言蜚语困扰,我可以保密。”

“但……”

上礼拜你就误会了,这会儿估计满宿舍都知道了吧?这还怎么保密?

“我谁都还没告诉,他们太爱闹,我本来想着让他们自己发现的。”

“可我还是觉得……”

齐飞再度抢话,“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绝对不会蹲你家门口堵你骚扰你找借口非要上楼坐坐之类的,你不主动提出,我绝不去你家。”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要不是金主妈妈横在这儿,刘夏真想就这么答应了算了,毕竟错在她。

可她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心一横,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

“不太方便说。”

“我不信,之前你还说没有。”

“之前我只是……”

齐飞打断,“你就这么烦我?宁愿编谎话也要拒绝我?”

刘夏微吐了口气,说她喜欢顾凌洛好像也不是个事,同学们随便传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倒是无所谓,可真要爆出同性恋什么的,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想了想,她又编了个更靠谱点儿的借口。

“好吧,其实是我不想谈恋爱,我的目标是考硕,未来还要考博,恋爱耽误我学习。”

“巧了,我也是!你想考哪儿?咱们学校吧?考咱们自己导师,面试肯定能过。”

“呃……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咱们学校分数线那么高,我得刻苦努力,没时间也不想谈恋爱。”

齐飞拉着她站了起来,“有理想是好事,走,去图书馆,以后咱们一块儿学习,我应该能稍微辅导你点儿。”

“不是,我说的你没听见吗?我说我没时间也不想谈恋爱!”

齐飞头也不回,拽着她的袖子只管走,苦涩的声音飘散在冬日的午后。

“半个学期,就半个学期!我保证不会影响你考研!就当是你一个成年人为自己说错话付出的代价,别再拒绝我了行吗?”

说错话的代价……

这还真是直戳良心。

理亏的某只夏,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想了想,只好丑话说在前面。

“那好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其实是个无性恋者,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人,也不可能喜欢任何人,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从我这儿得到回应,真的只是在浪费时间。”

“我愿意浪费。”

刘夏噎住。

唉!

这还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啊。

现在只能祈祷金主妈妈对她没意思了,不然脚踏两只船还一男一女什么的,早晚得翻船淹死她!

图书馆最终也没去,刘夏借口午休时间不多了,去宿舍找了浩烟改改,被两人追着按着问了齐飞的事,刘夏据实已告,唉声叹气。

浩烟改改倒是挺乐见其成。

改改道:“挺好的呀,少了情敌的恋爱有什么意思?让顾凌洛有点危机感也不错。”

浩烟附和:“没错,吃醋是必经之路。”

不是,她俩怎么就这么确定顾凌洛看上她了呀?!

浩烟又道:“晚上好好努力,不管是凹煮饭婆人设,还是远庖厨人设,都别忘了酒,千万千万记住!无论如何,至少灌她三杯!不用很大杯,就普通的酒盅大小就行。”

改改补充:“喝醉了之后生米煮成熟饭那就再好不过了,千万别给我怂知道吗?还有一下午时间恶补圈圈叉叉技巧,不会就赶紧给我去学!”

刘夏差点没吐血。

“不是说好的先装弯试探一下吗?这也太急功近利揠苗助长了吧?”

改改白了她一眼,“不是已经试出来了吗?”

刘夏目瞪口呆,“试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浩烟无语地趴在床边敲了她脑壳一下,“你脑子今天又忘带了吗?她都那么主动了,你还要怎么试?非要她再亲你一口才算试出来?”

“可……可她应该只是想去帮我补习。”

浩烟:“呵。”

改改:“切。”

刘夏自己说的自己都不信,上礼拜嘴皮子磨破顾凌洛都不肯去她家补习的,怎么一个吻之后突然就改了主意?

难道是她之前猜错了?顾凌洛不是亲了一口觉得没滋没味想渣她,而是亲了一口觉得滋味儿不错想来个更深入的负距离交流?

苍天啊!大地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她真的不行啊!!!

刘夏垂死挣扎,“那,那也不用这么急吧?缓缓,缓缓不行吗?”

改改道:“缓个屁啊!现在就该趁热打铁,生米煮成熟饭,省得拖得久了夜长梦多。”

“那也不能趁她喝醉下手啊,这也太缺德了。”

改改怒其不争,“趁她醉,跟她睡!这不是常规套路吗?你能不能别这么怂?人家都主动邀请了,你还想让一只小受怎么着啊?非要人家自己洗白白爬上你的床才行?”

刘夏觉得改改的话很有问题。

“既然你们都觉得她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灌醉她?”

浩烟改改对视了一眼。

浩烟眼波微动,笑道:“三杯酒能灌醉人吗?我们的目的不是灌醉她,而是想让她在微醺状态下,意个乱啊情个迷啊什么的,争取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刘夏歪头眯起柯南眼,“真的只是这样?”

改改瘫在椅子上,“啊……心好累,有捷径你要非不走,非要曲折婉转先走心再走肾都随便你,别回头真黄了再来怪我们,反正我们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刘夏收起嬉闹,靠着床柱叹气。

短短一星期,从姬友到恋人,这弯儿已经转得够陡的了,现在还要让她一个刚坐上学步车的直接无照驾驶开火车……

唉!难啊,难于上青天。

浩烟自上铺摸了摸刘夏的头,“就是劝她三杯酒而已,到时候看气氛,能生米煮熟自然是好,不能也不用勉强,尽人事听天命。”

这话实在是太熨帖了。

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浩烟改改能相信她说的重生,不会把她当蛇精病嘲笑。

姬友不言谢,刘夏吸了吸鼻子。

“好,我就劝她三杯。”

……

咔哒!咔哒!

挂钟尽职尽责走着针,凉白的灯光散满客厅,刘夏咬着笔头趴在餐桌上,听顾凌洛讲解理解。

“我说的你都懂了吗?”

“懂了懂了!不愧是学霸,言简意赅,振聋发聩!简直堪称孔子再世!老子重生!百家争鸣也比不过你一堂集万千大成于一身的补习!我对你的敬仰如同……”

眼看她尬吹起来没完了,顾凌洛蹙眉打断,“懂了就好,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那怎么行,我都点好外卖了!”

刘夏赶紧掏出手机给她看。

“你看,我点了这么多,你要走了,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可以放冰箱。”

“吃剩菜对身体不好。”

“那就……”

不给她再反驳的机会,刘夏跑阳台放出小奶喵,企图借喵星人萌化敌人的意志,拖延战略时间,为一举攻城略地打下坚实基础!

却不想,顾凌洛拎着喵喵脖子后的小肉皮儿又给拎回了阳台,重新关好门。

刘夏茫然:“怎么了?”

顾凌洛径直进了洗手间洗手,“带毛的生物,不喜欢。”

这么萌萌哒居然不喜欢?!

难道冷冰冰的人更喜欢同属性的冷血动物譬如蛇之类的?

外卖还没来,没菜就没法灌酒,没法灌酒就不敢乱来,为防止金主妈妈再走,刘夏拽起她进了卧室。

“来参观参观我的珍藏,从初中到现在,可花了我不少心思!”

顾凌洛难得竟没有拒绝,刘夏感激涕零,珍藏的海报写真周边全都掏了出来。

“看,我爱豆!帅吧?我跟你讲,他超温柔超可爱,集小奶狗与大狼狗于一身,当之无愧的完美男神!我还有他限量发行的单曲cd,我拿给你看!”

这么大了还追星……

顾凌洛无语地拉住她,“不看。”

刘夏不傻,知道强行安利只会适得其反给爱豆招黑,可她现在只想拖延时间,不管什么,只要不让顾凌洛有机会说出要走的话就行,招黑就招黑吧。

爱豆,我对你不起,你可千万别怪我。

“你不知道,这可是限量cd,就发行了1000张!一秒抢空!不看看太遗憾了!”

挣脱顾凌洛,刘夏翻箱倒柜找钥匙,珍藏cd当然是锁在最隐蔽的抽屉里的。

顾凌洛趁机弹出一抹淡蓝水雾,流萤一般在卧室飞快窜绕了一圈。

果然,没有任何黑能量的迹象,也没有丝毫千重碎片波动的痕迹。

这公寓她早在那夜潜入时就查了个遍,今天不过再确认一遍罢了。

看来,问题真的在刘夏身上,今晚势必要仔仔细细把她查个彻底。

“奇怪,我明明记得钥匙压垫纸下面了,是掉里面了吗?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刘夏整个人都跪爬着钻到了衣柜最下层,挂衣挡住了大半身形,只能看见她翘起的脚后跟,还有晃来晃去的不能过审。

顾凌洛眉心跳了下,赶紧转开了视线。

视线正好落在墙上的一把吉他上。

那是一把钢弦木吉他,巴西玫瑰木背侧,典雅大气又不失清新。

“你会弹吉他?”

刘夏从衣柜里拱出来,“呃……就是玩玩儿,算不上会。”

自打上次元旦晚会上错音丢脸之后,她对吉他的自信心算是彻底崩塌了,除了时不常擦擦灰,再也没弹过一个音。

顾凌洛过去摘下吉他,随身坐在床边,信手拨弄了两下。

音色清冽,不错。

刘夏怔了一下。

金主妈妈这是干什么?难道她也会弹吉他?这是一时技痒,打算现场来两曲?!

那可真是太好了!

随便弹一曲就是好几分钟,弹个三五曲再加上中场彩虹屁时间,外卖绝对能到。

刘夏笑逐颜开,赶紧过来,斜身坐在椅子上,手搭椅背摆好了欣赏姿势。

顾凌洛抬头扫了她一眼,长睫蝶翼一般,搔得她心尖痒痒的。

“来呀,弹呀!坐等小老师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高超琴技!”

顾凌洛云淡风轻望着她,红唇一动,丢出两字:“不会。”

恭维表情僵在脸上,刘夏下意识反驳:“不会?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可是学霸!十项全能!”

“就算我真的十项全能,那这十项里,肯定不包括弹吉他。”

不会弹你摆什么架势啊?

浪费感情。

还以为他乡遇知音呢。

唉。

不为拖延时间失败沮丧,刘夏倒是为不能听到现场版吉他失望。

好想听啊……

好久没听过了……

这可是她除了看剧追星外,唯一稍微正经点的爱好。

顾凌洛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包,摩挲了下手中的吉他,突然递向了她,“你弹。”

“欸?”刘夏赶紧摆手,“我不行我不行,笑掉了你的大牙,待会儿还怎么吃饭?”

“弹。”顾凌洛的眼,如冬日清泉,只淡淡望着,便让她无法拒绝。

可她还是要拒绝!

“我真不行,年前元旦晚会我就当众丢了个大人,差点没捡回来直接成了失踪人口,你就饶了我吧。”

“真这么不想弹?”

刘夏委屈巴巴点头。

刚刚明明一副见了吉他就像见了暗恋多年的情人一样两眼放光,这会儿说不想弹?怕是有什么不易逾越的心理障碍吧。

可这又关她什么事?不想弹就不弹,看她这样子,弹了也是紧张,弹出来的只会是污耳朵的噪音。

顾凌洛起身,想把吉他挂回去,刘夏眼巴巴看着心爱的吉他,要是长了尾巴,只怕早把p股后的地砖扫得锃明刷亮了。

顾凌洛垂眸看了她一眼,连自己都没想到,竟突然滞了动作,一个反手,吉他再度递到了她面前。

“怎么办?我很想听你弹。”

刘夏下意识向后撤身,差点没从椅子上翻下去,赶紧拽住了桌沿儿。

她看了看吉他,又看了看顾凌洛。

内心是抗拒的,身体却是蠢蠢欲动的。

她结巴了一下,“很,很想听?”

“嗯,很想。”

“哪怕我弹成棉花,也非听不可?”

弹棉花?!

有那么一瞬间,顾凌洛真想收回吉他直接挂墙上。

“非听不可。”

“可,可……可我真的弹的不好,刚不是说了,我在晚会上丢了大人吗?你也应该听说过吧?满学校没有不知道的。”

妹妹曾因为她不弹吉他这事跟她吵过,那也是从小到大妹妹唯一的一次“以下犯上”。

妹妹说她玻璃心,说她懦弱,说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遇见一次挫折就吓得缩进龟壳,这辈子就只能当只乌龟,永远享受不到生活的精彩。

她很想对妹妹说,如果她重生的节点是在大一,或许她会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好练习,晚会上不丢脸,找回自信。

可她没这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每次重生都是在大二顾凌洛入校的那天。

重生了那么多次,并没有让她学会面对,那一次次轮回,就像是一串累计的数字,除了知道自己死在了顾凌洛手里,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拿着十年前的照片尚且回顾不起拍照时的心情,什么都不记得的她当然也没有无数次重生的岁月沉淀。

她依然怕弹吉他,依然无法面对曾经的失败,依然不敢回想全校同学的嘲讽。

她是一个失败者,就像同学们给她贴得标签——徒有其表的花瓶。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她无一精通,就连学习成绩都极其一般,的确是……徒有其表。

顾凌洛淡淡道:“没有人生来就是成功的,失败了怎么了?丢脸又怎么了?在我面前你丢的脸还少吗?14分。”

刘夏:“……”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啊我的金主妈妈!

顾凌洛又道:“何况那些嘲讽你的人,你为什么不反问他们?他们会弹吗?他们甚至连丢脸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道理,其实旁人也跟她说过,可从顾凌洛嘴里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这就像是马云说她很棒和路人说她很棒的强烈对比。

“那……那我……”刘夏手心有点出汗,心脏噗通噗通,比之前顾凌洛吻她跳得都快。

虽说她发誓再也不弹吉他不丢人了,可,可……金主妈妈难得大发慈悲安慰(?)了她这么一大通,她要还坚持不弹,万一金主妈妈生气甩手走人了怎么办?

所以……为了保住小命,她就……弹,弹一下?

就弹一下下,就一下下,应该不要紧的吧?

就算弹错了……反正也只是在顾凌洛一个人面前丢脸,反正在她面前她也早就没脸了,反正……

反正……

她呼地接过吉他,手竟有些抖。

顾凌洛复又坐下,双腿交叠看着她。

“弹吧。”

刘夏抱着吉他,喉头微动。

“那,那我就随便弹弹,你也就随便听听。”

“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弹吧。”

这话说的,真的很顾凌洛,刘夏刚刚鼓起的勇气,差点又泄了下去。

她摆正椅子坐好,单脚踩着椅下横梁,拨了拨琴弦,稍稍调了下音。

音是调好了,手比划了两下,还是没能弹下去。

“那个,我再强调一遍,我技术真不怎么样,跑音断音什么的都是常事,说不定还没个弹棉花的好听。”

这三番五次的退缩,倒是让顾凌洛升起了一丝异样,她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异样,总之,原本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的想听吉他,这会儿悄然变成了真的很想听听那钢弦在她指尖究竟能拨转出怎样的曲调。

“再啰嗦我可走了。”

“别别别!那我……弹了?”

“嗯。”

“真弹了?”

“……”

眼看金主妈妈面色不善,刘夏赶紧低头拨琴弦,就随便弹了个简单的两个和弦的曲子,陶喆的《找自己》。

只是清弹,没有哼唱,弹罢有点紧张,回想了一遍,好像没有弹错的地方。

顾凌洛破天荒没有毒舌,反还淡淡夸奖:“弹得不错,再弹一个。”

不错?这也能叫不错?

虽说没弹错,可因为紧张,弹得有点儿生硬,稍微懂点儿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这么说……金主妈妈完全不懂音乐,是个音乐白痴?!!

莫名的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

原来金主妈妈真的不是什么都会,至少音乐这方面她完全不懂啊!

刘夏突然就不紧张了,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反正金主妈妈也不懂,她弹的流行音乐她大概率也没听过,就算真弹错弹慢一个半个音的,她也发现不了,那她岂不是可以随便造作了?

对了!

这不正是个送上门的好机会吗?

以歌传情~~从古至今都是个撩妹的战略性举措~!

刚好她还可以借此烘托气氛,顺便再试探下金主妈妈。

“那……既然是小老师想听,我就再献个丑?”

“嗯。”

刘夏深吸了一口气,晚会现场丢人的那首曲子她是没自信弹的,那就换个简单欢快又能传情的和弦,还得是她能唱出来勾搭妹子的好词。

那就……洛少爷cover的那首《勾指起誓》好了。

刘夏抱好吉他,曲谱就在记忆深处,无需回想,信手便拨出了甜蜜欢快的曲调。

“你是信的开头~~诗的内容~~童话的结尾~~”

刘夏嗓音清甜,哼唱这曲调非常适合,她望着顾凌洛,本想装一下深情款款,可随着曲调的逸出,她很快就忘了初衷,没有一眼看穿的演技,只有真实。

“你是理所当然的奇迹,你是月色真美~~”

金主妈妈的眼……真美,镀着卧室淡淡的暖光,仿佛载着漫天星辰,夺了月辉。

“所以让我再靠近一点点~~因为你太温暖~~”

金主妈妈的手很冷,唇却很暖……还很……软……

明知道不该这时候想起那个吻,她却不受控制,越不想去想,反而越记得清楚,她的脸颊越来越烫,本能地想躲开视线,却偏又舍不得那片星辰大海。

“你是分割我人生的线~~又将它们相连~~”

若不是金主妈妈撞死她,她大概根本就没机会重生吧?金主妈妈斩断了她的生命,却又连接了轮回往复,连接了她与她。

音乐果然让人感性,她竟觉得,这有些玄妙。

“你是前世千次的回眸~~虔诚牵的手~~你是其余所有的一切~~是我的世界~~”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

曲调戛然而止,刘夏忍住狂跳的心,赶紧放下吉他。

“我,我去开门!”

顾凌洛探指摩挲了下还在微颤的琴弦,眸光幽远。

前世……

牵手……

她不由自主按了按心口,又在抽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外卖送的很及时,大包小包一大堆,全都热乎着。

清蒸鲈鱼,桂花豆芽,南卤醉虾……全是顾凌洛爱吃的菜,改改强烈推荐的那家餐厅定的。

一样样夹给顾凌洛,酒酿元宵也不忘给她盛了半碗。

当然,还有悄咪咪从冰箱摸出来的酒精度数最高的白酒,没有正儿八经的酒盅,就喝水的玻璃杯直接怼了大半杯。

咳!好像有点狠。

顾凌洛抬眸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情绪,她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个,其实我本来想亲手做饭给你吃的,可之前试过很多次,都以惨败收场,我自己吃了拉肚子不要紧,绝不能委屈了你!我发誓,这个学期结束前我一定功成名就,打败新东方无敌手,做出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全席来!”

说罢,刘夏突然想还要起勾引她这茬,又补了句:“我只做你爱吃的,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顾凌洛微眯寒眸,清冷中透着一丝妩媚。

“为什么?”

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个反问,刘夏措不及防。

难不成……金主妈妈是在给她机会主动告白?

这这这……

咳!

好吧!节操不入地狱,她就得入地狱!

那还是节操入吧。

“其实我……我……”

思想可以上天入地杀人放火瞬息万变无所不能,可实际操作起来却难比灰太狼打死喜羊羊。

刘夏支吾了半天,硬是没“我”出个所以然。

万一她误解了金主妈妈的意思怎么办?

这一句“我喜欢你”说出来不难,可万一意会错可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你什么?”顾凌洛干脆放下筷子,十指相扣,专心致志等下文。

刘夏咽了口口水。

紧脏!

操紧脏!

紧脏的卷舌音都不会了。

不行,太紧脏了!

刘夏抹了抹额角沁出的一丝薄汗,嘴张了又张,眼眨了又眨,眼看金主妈妈死活要等她开口,干脆牙一咬,心一横!

“我宣你!”

管他三七二十一,大不了甩锅此喜欢非彼喜欢,姬友的喜欢不行吗?!

顾凌洛无波无澜,面无表情,淡定的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什么?”

“我说我宣你!”

“宣?什么意思?”

刘夏缩在桌子底下的手揪着牛仔裤,表面笑眯眯,心里mmp。

虽然她说得是快了点,可傻子也晓得她说的什么,金主妈妈怎么可能不懂?!

她就是故意的!

想再听一遍慢放是吧?

行,满足你!

“我说我……喜、欢、你!”

金主妈妈依然波澜不惊稳如泰山。

“真的吗?”

“真的!”

“那……今晚我留下。”

轰隆!

平地一声惊雷!万丈红尘瞬间劈成碎片!

她,她说什么?她刚刚说了什么?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刘夏笑着笑着眼泪快要流下来。

她没有意会错,金主妈妈真的是在等她主动告白,金主妈妈真的是弯的!金主妈妈……不,她马上就不是金主妈妈了,她马上就要晋级成金主小祖宗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可可可……

好想给浩烟改改call个电话,再确认一遍她攻的身份。

心里好毛啊!快坚持不住崩溃暴走了!

超后悔下午没好好学习,到底该怎么攻下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a的绝世大美人而绝对不会被反攻?

谁、能、告、诉、她?!

顾凌洛敛目望着刘夏,那悲喜交加瞬息万变的复杂表情,以刘夏的智商绝对演绎不出来,这显然是自然流露。

她……真就这么喜欢自己?

既然是真心为什么还要答应齐飞?

顾凌洛想起老三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我这才不是花心,我对每个美人都是真心的,那些为了欲望欺骗别人的大猪蹄子才是花心,我只是心比较大,可以同时装下很多人。

同时……装下?

呵!

老三事出有因,她可以理解,眼前这女人却绝对是渣,是花心。

心头莫名有些不舒服,顾凌洛微吐了口气,压下那不适感,她花不花心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都是路人。

刘夏哪儿知道金主小祖宗在想什么,她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浩烟改改的叮嘱。

酒!

对了!灌酒!把顾凌洛灌醉了一切不就她说了算?

浩烟改改说了,至少要灌三杯!

三杯……

怎么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不吉利?

“想什么呢?”

小祖宗突然发话,刘夏一个激灵,“大虫!”

“什么大虫?”

“呃……我小名。”

“小名?”

“对,我妹妹比我小两岁,叫刘语冰,我呢,原本叫刘夏虫,我妈的本意是,夏虫不可语冰。

可后来,我在幼儿园常被熊孩子们追着嘲笑是条虫,就哭着喊着非要改名字,我妈就把后面那个虫字给我销了。

销是销了,可我妈喊习惯了,到现在还总喊我大虫,喊我妹妹小冰。”

“所以呢?”顾凌洛望着她,“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

“因为……”刘夏把之前悄咪咪倒的那大半杯天之蓝推到她面前,“我突然想起了三碗不过岗,武松打大虫。”

果然好不吉利啊摔!

“武松打大虫……”顾凌洛喃喃重复了遍,突然瞟向她身后,“那是什么?”

刘夏转头张望了下,“什么?你别吓我,整得跟闹鬼似的。”

再回头,顾凌洛依然十指相扣稳稳坐着,杯中白酒微漾。

刘夏不能厚此薄彼让金主妈妈提意见,也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吃菜不喝酒,枉在人间走!今天高兴,咱们一定得好好喝几杯!”

顾凌洛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好。”

嘶!哈——

额滴神呐!

这什么玩意儿?难怪那么多人说喝酒是喝猫尿马尿灌黄汤,这滋味儿真不怎么地。

除了辣,还有说不出什么的怪味儿,总之一个字——难喝!

难喝得她数都不会数了。

反观金主妈妈,那叫一个四平八稳。

稳,稳如泰山。

山,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色,色衰而爱驰。

驰,驰荡放纵……

嗝!

好像,好像说反了……

放纵驰荡,还是驰荡放纵?还是……放、荡驰纵?

放、荡……嗝!

好像还是不对……

几杯猫尿下肚,被浩烟改改强行安利三杯还是酒盅杯的顾凌洛,连喝六杯都纹丝不动没事人似的,连个卫生间都不上。

反观她,头晕了,眼花了,看什么都成双影了,啊不,三影了。

刘夏摇了摇头,三个金主妈妈晃来晃去,就是合不到一块儿,到底该敬哪一个?

不管了,随便敬。

“喝!接着喝!”

还别说,这酒喝着喝着好像也没那么难喝了,就觉得从嘴到喉咙再到胃里,甚至四肢百骸加脑袋,到处都是热烘烘火辣辣的。

嗝!

热啊。

好热。

她哐当重重放下酒杯,反手去脱套头毛衫。

唔……脱不到……

怎么搞的?

卡住了?

她摇摇晃晃连扯带拽,恍惚中好像听见金主妈妈喊了声:“小心!”

呼咚!

她晕头转向歪倒地上。

好黑,到处都好黑,手臂箍着动不了,脑袋也蒙着只能隐约恍到了一点光。

完了!嗝!彻底完球了!

她这一定是被……

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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