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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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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时眠和笪御走了好一会才到山脚, 正准备上马车, 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她回头, 看见崔明媛提着衣裙, 气喘吁吁从山上下来,身后跟着她的婢女,好像……是叫全菊的。

崔明媛在他们面前站定,她歇了口气:“时、时妹妹,还有呼……笪姐姐,你们且慢。”

时眠轻皱眉头,素手握成了拳头:“你有何事?”

崔明媛眼神飘忽, 视线落在笪御的面纱上,指间蠢蠢欲动。

方才在皇宗庙里,她知道笪御毁容的那一刻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可惜她没有亲眼见得到,不然更解气。

现在这人真的成了无盐丑貌,想来庭深哥哥也看不上她了。

崔明媛越想越高兴,她道:“半月后游湖会,届时全凉安的贵族子弟都会参加, 不光如此, 皇子和公主门也都会来。到时候时眠妹妹可要到场啊!对,还有笪姐姐也一定要来, 笪姐姐今年十九了吧……”

游湖会?

时眠心中一动。

前世也有这个游湖会。

说是游湖,不过是一场相亲大会,皇室中年龄到的公主和皇子也有好几位。

“呵呵……”崔明媛捂嘴轻笑, “笪姐姐现在的面容还……可要抓住了这次机会,说不准可以喜结一份良缘呢!”

时眠心里突然一阵反感。

可是崔明媛说的也没错,玉姐姐早就到了年纪。

在大渝,姑娘家成亲的年纪普遍在十六岁,晚一些的也不过十七八岁,像笪御这样已经十九岁的还没着落,整个笪御也找不出是十个女子来。

可是……她现在一想到玉姐姐要嫁人,要离开时府,她莫名的有些难过。

明明在宣阳的时候,她还想着撮合玉姐姐和哥哥。

时眠不耐的回答:“届时再说,我们要走了。”

说着时眠便牵起笪御,准备上车。

谁知眼前突然伸出一只胳膊朝笪御的面纱袭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时眠毫不犹豫的挥手打掉崔明媛伸出来的手,重重一声,崔明媛的手背肉眼可见红了一片。

崔明媛咬牙:“你做什么打我!”

时眠冷着脸:“管好你的手!”

崔明媛:“我只是、只是关心一下姐姐的伤!”

时眠拔掉头上的一支金钗握在手中,金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眼尾高高挑起:“若再有下次,我定在你的手背戳上一个窟窿!”

崔明媛惊骇:“你!”

时眠何时变成了这样!!

崔明媛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时眠以前就像一湾清水,是一个一眼可以看到底的人。

简单,愚蠢,没心机。

她与时眠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自认为还算是了解她的,而现在面前这个尖锐的就像一支金钗的人,是谁?!

站在崔明媛身后的全菊,忽然抬起眼皮,定定的看了时眠一瞬,又再次垂下了眼帘。

“哼!”

时眠冷哼一声,将金钗重新插回发髻上:“玉姐姐,我们走。”

笪御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点头:“恩。”

马车渐行渐远。

崔明媛死死攥着裙子,忽然偏头:“全菊,东西买好了吗?”

全菊低语:“买好了,小姐。”

崔明媛的双手骤然一松。

她现在暂住尚书府,尚书公子李行书说了,这次游湖会,庭深哥哥会去。

只要……只要她要变成庭深哥哥的人,就再也没人可以阻止她嫁给庭深哥哥了,就连姐姐也不行。

这是她十年以来,唯一的愿望。

因为皇宗庙的道慈方丈坐化,良妃一行人便早早的离开了。

夜幕渐渐降临,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幕像是透明的绸线,织成了一张庞大的绸缎,将整个天地都包裹在其中,就连皇宫亦不例外。

雨幕中的宫廷,也渺小如蚁。

“良妃到——”小太监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割开了御书房的寂静。

长孙彬的眸光闪了闪,缓缓合上手中的奏折,换了一本《众国志》。

良妃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裙,裙摆荡漾间,仿佛暮霭之时的黄昏,费霞似火。

她聘聘婷婷走到长孙彬的身边,纤长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含娇细语:“皇上,臣妾今日遇见了时将军的爱女,那模样长得可真真娇美!”

长孙彬放下书,笑道:“有爱妃美吗?爱妃可是大渝第一仙姿之人。”

良妃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可是臣妾,老了啊……”

长孙彬捏了捏她的脸:“在朕的眼中,爱妃永远是最美的。”

“咯咯……”良妃笑了起来,“皇上的嘴真甜。不过臣妾瞧着时姑娘喜欢的紧,不如就赐给我们君荣吧,这两人也是良才女貌呢。”

长孙彬:“时眠不急,他爹爹昨日还说要多留她两年。君荣就算了,朕看尚书家的李姑娘可以,太常卿的幺女也配的上君荣。还是要看君荣自己的意思。”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两人的鼻尖,蒲公公在一旁低着头安静如鸡。

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一瞬凝滞。

“那好吧,就随君荣吧。”良妃可惜道,“对了,他们府上还有一个表姑娘,今年十九了还没配人家,皇上要不帮帮他?”

长孙彬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藏得很深。

“笪御已经许了人家。”

“哦?”良妃挑眉,狭长的桃花眼风情流转,“皇上怎么知道他叫笪御?臣妾可没说。”

长孙彬帮她脸颊的鬓角撇至而后,神色温柔:“南昌说的,你知道的,他的嘴巴闲不住,每次一到朕这就说个不停。”

他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朕累了,爱妃先去吧,朕随后就到。”

良妃:“那臣妾等着皇上。”

御书房重新归于平静。

书案上的奏折堆成了小山,案角的烛火在笼中隐隐绰绰,长孙彬面上一片阴影。

“小蒲子。”

蒲公公:“臣在。”

长孙彬:“明日下朝后让南昌到朕这里来一趟。”

蒲公公:“是。”

走出的御书房的良妃,头顶是宫人们撑起的幡伞。

巴掌大的金缕鞋踩进浅浅的水洼中,黑暗中水渍飞溅。

她眼眶猩红:“常嬷嬷,给时府下帖子。游湖会,让笪御务必要到。”

常嬷嬷:“是,娘娘。”

天空黑漆漆一片,就像人心。

良妃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不管笪御有没有毁容,他都得死。

第二日一下朝,时南昌就被蒲公公悄悄叫到了御书房。

长孙彬先和他说了一通边关的乱匪,现在庄朝和大渝表面上的工夫还没被打破,所以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时南昌终于不耐烦了,他止住长孙彬的话:“皇上,你到底要说什么?”

长孙彬一噎,他含含糊糊道:“你府上是不是有个表姑娘?”

时南昌:“皇上怎么知道的?臣可告诉你,这人不可能进宫给你做妃子。”

“胡说什么呢!”长孙彬脸色一青,“我咳,朕就问问他过得如何?”

说的这个时南昌就来气,他不好气的回答:“可滋润了,眠儿整天拿他跟个宝贝疙瘩似的,比臣这个父亲还亲……臣跟你说,就昨个……”

时南昌说着说着就诉起苦来,长孙彬也不打断他,静静的听他埋汰笪御。

今日的阳光,难得的很温暖。

长孙彬不再寒冷。

春天的最后一场雨过后,天气热了起来。

整个忠武侯府的人都换上了薄衫,退去了厚厚的春装,时眠看起来更加娇小。

木兮院里,高大的槐树郁郁葱葱,在烈日下留下一片阴凉。

时眠在已经在树下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了,现在汗流浃背,两颊的长发也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她满脸通红,薄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笪御脸颊一红,偷偷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移开眼。

“啊!”

时眠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笪御心里一紧,克制住了脚步,冷声道:“站起来。”

时眠瘪嘴。

她揉了揉屁股,将裙子上的灰尘拍干净,接着蹲好。

上次从皇宗庙回来之后,时眠就安排许儿去凉安各个人牙坊购买下人,将那些人的卖身契攥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将他们送进酒楼,茶楼,赌坊,甚至包括青楼那种地方。

再派一部分人去成了将城里乞丐们聚集起来,每日分发银两,在城门,尚书府,太傅府,翰林府等等附近乞讨,一旦有什么消息就送到忠武侯中。

一个属于时眠的信息机构渐渐出现雏形。

许儿虽然不知道时眠为何会有这番动作,但是她很赞同,并且这种事她以前跟在马惜玉身边司空见惯,做起来也轻车驾熟。

同一时间时眠向笪御提出了学武,笪御应了下来,他本来就有教她武功的想法,自然是欣然答应的。

时眠信誓旦旦要求笪御不要对自己手下留情,笪御格外听话后,她又觉得浑身不顺意。

刚才笪御冷着脸,时眠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歹忍住了,是她自己要学武的,严格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她没资格委屈。

她为什么要委屈。

这么想着,时眠更委屈了。

她吸了吸鼻子,抖着腿扎好步子。

笪御别过脸不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

就算他安排再多的人保护她,总会有护不到的时候。而且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良妃已经见过他,按照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性子,他若是再不离开,很有可能会拖累时家。

在离开之前,眠儿必须要懂得如何自保,不然他实在不放心。

又过了一盏茶,时眠身子一软,笪御瞬间来到她身后接住她,眼里掩饰不住的担心:“怎样,还好吗?”

时眠有气无力的:“恩……今天多蹲了一盏茶,我有说到做到了哦!”

笪御心疼:“恩,眠儿最厉害了。”

时眠娇娇的笑起来,她窝在笪御的怀里,两只腿仿佛没了知觉。笪御抱着她走到凉亭里,准备将她放下,

时眠:“等等。”

笪御顿住。

时眠:“板凳太硬了麻。”

笪御手臂紧绷,纠结了一小会,他自己坐下了。

然后托住时眠的臀部颠了颠,矫正了一下她的坐姿,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放在了腿上。

时眠的脸颊瞬间就羞红起来。

刚才她就是想故意折腾一下笪御,报复他刚才那么严肃。谁知道他竟然认认真真考虑了一会,然后将自己抱在腿上坐着。

这下时眠是又羞又燥。

可是站起来又舍不得。

笪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晚膳过后,继续接着练昨天教你的拳法。”

时眠的脸色瞬间一僵。

她抬起头想看看这人是何等的冷酷无情。

结果脑袋一个“嘎嘣”撞在了笪御的下巴上。

笪御一慌,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有没有撞疼?”

时眠瞪他:“你说呢!”

笪御看见她的额头红了一块,两只大眼睛里泪水直打转,他薄唇靠近,轻轻吹了吹。

“好些了吗?”

时眠一愣。

心脏控制不住的跳起来。

她慌乱的撇开脑袋:“好、好了!”

两人间无语。

耳边是轻轻的风声。

时眠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声声震耳。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们能不去游湖吗?”

笪御大手帮她揉着额头,无奈道:“不是问过好些遍了?要去的,良妃娘娘亲自下的帖子,你我,庭深表哥都是要去的。”

时眠脚趾藏在绣花鞋里,微微蜷缩:“我们可以装病……”

笪御:“总不能两个都病了,再者,现在入夏了,听说巫秋湖里的荷花开了不少,眠儿难道不想看看?”

笪御轻声劝着。

眼底深深沉沉。

他比起时眠,更不想去。

可是他不能,不能再拖了。

他因为私心,已经在她身边逗留了许久。

偷来这么多时日,足够了。

面对强大冷血的敌人,他多留一日,时眠就多一分危险。

时眠鼻头发酸。

正如崔明媛所说,玉姐姐已经十九了,若是留在府中她尚可挡住外面的风流公子。可是出了府门,外面那么多才貌不凡的公子们,她怎么拦得住。

若是、若是玉姐姐相中哪个,凭爹爹的地位,结亲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是为什么她好难过,在宣阳的时候她还想过撮合他和哥哥。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让玉姐姐嫁人。

玉姐姐像一团火,仿佛有了这一团火,她在黑夜中便有了方向。

玉姐姐像一把剑,仿佛有了这一把剑,她在迷茫中便无所畏惧。

但是她不能这么自私,玉姐姐十九了,这次游湖会就是最好的时机。

时眠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的问道:“玉姐姐,你知道这次游湖会是相亲会吗?”

笪御:“恩。”

胸膛里的情感有些压抑不住,她声音暗哑:“我不想玉姐姐嫁人。”

笪御一怔:“为何?”

“因为我……”

因为我喜欢玉姐姐。

时眠微微张嘴,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梗在嗓子里,将她的喉咙刺的生疼,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可是这句话,明明在不久之前,她还大声的说过。

说的响响铛铛,理直气壮。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她说不出来了。

时眠的小手抓着笪御的衣领,渐渐收紧:“因为……我舍不得玉姐姐嫁人。”

笪御一愣,笑了。

他将时眠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傻姑娘。”

时眠在初夏。

骤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从小到大从未像今日这么清晰的明白,喜欢的感觉。

真正的喜欢,是心悦。

时眠接下来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空闲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看的许儿干着急。

终于许儿忍不住了,她拦下又要钻进书房的时眠,犹豫了一下问:“姑娘,你怎么了?可是练武太累了?”

时眠定定的看着她,摇头。

许儿又问:“那是因为外面的事?姑娘放心,事情我的办得妥妥的,不会出差错的。”

时眠又摇摇头。

许儿急的跺脚,她还想问,院里的东霜过来唤道:“姑娘,表姑娘在院里等你了。”

时眠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许儿看见了一抹可疑的红晕,然后一脸懵的看着时眠蹦蹦跳跳的跑去院子了。

徒留风中凌乱的许儿。

许儿叫住东霜:“你知道姑娘怎么了吗?”

东霜和许儿一样,也在郁闷,怎么可能知道。

最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没瞪出个结果来。

“对了,许儿姐姐。”东霜想起什么,她面露犹豫。

许儿敲了敲她的脑袋:“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

东霜:“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没消息。”

许儿点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本来都是一群没底蕴的新人,再者现在姑娘也没说到底要查什么,没消息是正常的。

东霜话音顿住,踌躇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有几个小乞丐昨日和我说,说在尚书府门口看见了公子,还、还有七皇子府门口也看见了……”

许儿默了一瞬。

李尚书府?她记得崔夫人本姓李,和李尚书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所以淑妃在宫中才勉强不算是孤立无援。崔明媛跟来凉安,不可能住在宫里,自然就借住在尚书府了。

而七皇子府?那个唯唯诺诺的长孙士衿?公子去那里干嘛,她记得将军从来不参与皇权之争的。

许儿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继续盯着,叫他们一定要小心隐秘,就算打探不到消息,也莫要让人发现!”

东霜也跟着低声:“是,东霜记住了。”

时眠恍恍惚惚的跑到院子里,笪御果然早就等着了。

他将一个小盒子推到时眠面前:“打开,礼物。”

时眠眼睛一亮,眉梢都带着惊喜。

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一只银戒。戒环上有一圈浅浅的凹槽,再没有其他装饰了。

实在是有些素,但是时眠像是得了一块宝贝。她珍重的将银戒待在食指上,大小正好,拇指轻轻摩擦,发现有一处感觉很粗糙。

笪御看她注意到了:“你按一下。”

时眠听话的按下去。

“刷!”的一声一根银针射出,笪御轻巧的躲开,银针插进了一旁的柱子里。

他走过去拔掉:“这叫软针,可以藏在戒中,上面淬了毒,你千万小心。不过只有一枚,只有在危急关头才可以用,明白了吗。”

时眠呆呆的:“明、明白了。”

笪御帮她脱下银戒,将软针重新装回去,他的动作很快,时眠没看清。

他再次牵起时眠的手,时眠的目光穿过戒圈,看见他神情专注,眸光虔诚,将银戒送上了她的食指。

作者有话说: 女主马上就要黑化了……

瑟瑟发抖。

(就问这章肥不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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