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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陌生人说:“……脑波非常奇怪,我已经监视了48小时,出现频率高达10次,可以肯定不是异常,姐姐可能是偏向于精神类……”
“什么意思?”付秋野上前拉住他手臂,“她哪里不对?”
林怡跟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林怡下意识地去看肖暑:“你没在房间里休息?”
肖暑直接拿过他手里的平板,开始看上面的数据。
姐姐的所有资料都完整地记录在了里面,从dna信息到昨天晚上吃了什么,无一遗漏。肖暑点开了最上面的电波图,复杂的曲线里面每隔一段都被标出了红色,有人在上面潦草地写了“r800”的笔记。
肖暑也抬头去看林怡,后者道:“兽形做主形态的人,得到的不仅仅是简单的身体强化。他们的基因变异率很高的,大部分都会根据兽形的特征改变人类形态。”
他把姐姐的几段数据圈了出来:“姐姐刚出生五天,脑电波已经非常活跃了,我们怀疑她这一块的基因不太对,具体的分析结果要等dna信息全部匹配完才知道。”
肖暑捏着平板,指节有点泛白。付秋野脸色也不太好看,转头望了一眼里面还在睡觉的小狐狸:“你说的不太对,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林怡迎上他们两的目光:“不确定,目前来看应该不是坏事。”
肖暑慢慢地从肺里吐出一口气,勾住付秋野的小指:“弟弟呢?”
“弟弟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林怡说,“得等到两岁之后,他们开始陆陆续续学会转换形态,我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
门口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付秋野走到玻璃前面,低头凝视着安静不动的姐姐。大部分时候她都在睡觉,如果没有护士拍醒的话,她甚至不会自己醒来要奶喝。付秋野只见过一次她睁眼的样子,那瞳孔是非常漂亮的祖母绿,清澈、明亮,像是能一眼望进人的最深处里。
付秋野曾经在照片上见过一次同样的祖母绿,他曾未谋面的母亲站在树荫下面,一身光滑又美丽的银色皮毛,体态优雅地微微抬起头,被碎阳光照亮的眼睛透过镜头,一直看到照片外的某个地方。
哪怕姐姐还只是又瘦又小的狐狸宝宝,他已经能够透过她清楚地回忆起很多片段,大部分是愉快的,小部分带着难以启齿的阴影。
付秋野把手掌贴在了玻璃上面。
肖暑把那只手拿了下来,扣在了自己的手掌里。
“野哥,相信她。”
付秋野回过头来,肖暑冲他笑了笑。
这段时间一直脾气暴躁的付秋野慢慢平静下来,足足花了七八秒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一直到护士抱着哭闹不止地弟弟慌忙跑过来,求助地塞回到了付秋野的怀里:“付先生,宝宝一直在哭,快哭厥过去了,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付秋野忙把弟弟搂到胸前,不熟练地轻轻晃动,低头小声地哄着,又哭又闹的小狼崽甚至被拍到了打嗝,却神奇地安静下来,靠着爸爸的胸膛,一抽一抽地,累到闭上了眼睛。
护士惊奇地睁大了眼:“还是您比较拿手,我都……”
“嘘”,肖暑做了个手势,压着声音,“让他睡会吧。”
付秋野保持着这个姿势,搂着弟弟,又转头去看姐姐,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有了点落在实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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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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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
晚上, 姐姐出生之后第一次离开无菌的育婴室,被付秋野抱到了房间里面。她难得没有在睡觉,放在床上之后安安静静地睁着眼睛,不吵也不闹, 好奇地看着她身边的两个爸爸。
肖泽阳在她旁边多动症一样折腾个不停,爬过来又翻过去,把姐姐当玩具, 爪子拍上了她的脸。肖暑忙把弟弟挪开一点,把姐姐重新抱进怀里,轻轻地哄了起来。
但怀里的小家伙看起来丝毫不介意,脸都被抓红了也不生气, 靠在爸爸肩膀上, 拿漂亮的瞳孔一错不错地瞅着付秋野,然后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付秋野忍不住伸手逗她:“这么看我做什么,嗯?”
姐姐拿没有牙齿的嘴含住了他的指腹, 看上去心情不错。
肖暑道:“小曦乖得要成精了。”
付秋野笑, 在女儿他爸和女儿的脸上挨个亲了一下,肖暑正想说不要随便亲小朋友,床上被冷落了几分钟的肖泽阳开始大哭了起来, 蹬着自己的小短腿呜呜呜个不停,听起来像小狗叫。
付秋野把他也拎进怀里:“你看你儿子, 才这么一丁点大, 撒娇吃醋闹腾样样都懂, 再大些估计能把家都拆了。”
说这话的时候, 肖泽曦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付秋野和怀里的弟弟,连眨眼都好像没有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像一个刚生出来没多久的奶娃娃,看得付秋野有些别扭地微微皱起眉,凑到她的身边:“饿了吗?”
姐姐砸吧两下嘴,把头往他的方向靠。
肖暑“啧”了一声:“一个两个都喜欢黏着你。”
付秋野把他们两都放回婴儿车里,送出去让护士喂奶。没过十几分钟护士便又把他们送了回来,道:“你两一离开弟弟就闹,太闹了,喂到一半硬是哭吐出来。”
两个新手爸爸对视一眼,在彼此眼睛里面都看到了无奈。
付秋野这几天基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因为孕期掉了太多体重,本来想花点时间健身增肌,但肖泽阳跟个胶水似的,到哪里都要贴着他,哪怕离开几分钟去洗手间都要哭,连肖暑都哄不住。
都说女儿是前世的情债,这个儿子比情债还情债。
肖暑道:“你去休息会吧,我喂他两。”
付秋野叹一口气:“算了,我来喂弟弟,怕他又吐奶。”
两人一人拿了个奶瓶,拖过椅子来,分别在婴儿车边上坐下。弟弟刚闹过一次,身体还一抽一抽的,付秋野不敢直接喂,先拍拍哄哄了半天,等小家伙缓过来了才喂他。
那边的姐姐相比起来乖得不像话,拿眼睛盯着肖暑,慢条斯理地吮吸着奶嘴,喝饱了就自觉松嘴,打嗝,让肖暑抱起来给她拍嗝。
弟弟就跟饿狼似的,咕噜咕噜生怕有人抢,中途还呛了一下,又吐奶了。
付秋野手忙脚乱,忙把他抱起来,怕呛进鼻子里面。肖暑空出一只手来抽纸巾,满脸的发愁:“这性子像谁呢?”
“姐姐像你,弟弟基因突变。”
肖暑哭笑不得,把哄完的姐姐放回去睡觉,两个人折腾了半天才安顿好小狼,硬是折腾出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等他两都睡着了,付秋野终于有了点私人时间,去隔壁房间里健身。肖暑不敢走远,就守在他们两边上,拿了新送过来的剧本看。
两人为了这两个磨人的家伙,基本放掉了大半年的工作。肖暑的职业相对自由些,但付秋野不行。华虹放养了好几个月,很多项目都搁置在那里,孕前期还能线上工作,到了四五月的时候基本完全没法管事,再不回去露个脸估计董事会都要造反了。
肖暑看得出来他有些焦躁,白天里频繁地跟助理打电话,想要在最快时间内把控制权再收回来,但产后不稳定的激素水平一直在影响他的情绪,好几次他都听见他在发火。
像今天,他在健身房里待得时间非常长,一直到肖暑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他还在里面没出来。
肖暑擦着头发走过去,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他压着声音在骂人,他皱起眉,拧开门把手,里面的声音一下子断掉了。
门打开的时候付秋野已经把手机放了回去,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汗已经把整个布料都浸湿,正拿着杯子喝冲的蛋□□。肖暑道:“今天差不多得了,别一下子练这么猛,小心伤到。”
付秋野“嗯”了声,把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拿起毛巾准备去洗澡。肖暑靠在门框上,等他经过的时候问:“刚又在骂谁?”
付秋野顿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视线:“没,工作上的一点琐事。”
肖暑没有再追问,望着他进了浴室,低头看一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
睡前他们又给两个宝宝喂了奶,付秋野还在抱着笔记本敲字。肖暑叫他睡觉,叫了两次他才合上电脑,钻进被子里面。
肖暑感觉到身边的人紧紧地贴着他,拿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肖肖,”他贴着他的耳朵,“后天我想回一趟公司,开董事会。”
肖暑在黑暗里皱着眉,转过头来:“这么急?”
“有个很重要的项目,之前一直在拖着,再拖下去要黄了,”付秋野很抱歉地吻着他的侧脸、耳垂,“就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争取早点回来。”
肖暑不想他去。
不是怕一个人带娃带不过来,而是付秋野现在刚刚生产完,哪怕因为次形态恢复神速,但情绪明显很不稳定,有时候对着他都会控制不住发脾气,别说是公司里那些繁琐的事情。
情感上,他希望野哥再好好地养上一段时间,至少也等办完满月酒。但理智上他得尊重他爱人的事业。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付秋野在等他的答复,肖暑不想答复,黑暗里有了微妙的沉默。
先开口的还是付秋野,他轻轻捏着肖暑肩膀,让步道:“视频会议也行。”
肖暑道:“我跟你去吧,刚好我的工作室要跟你们签合约,我亲自去一趟。”
“那娃怎么办?”付秋野说,“姐姐还好说,他们哄不住弟弟。”
肖暑又沉默了。
付秋野从肩膀摸到了他的后颈,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焦躁,神经质地一下一下摩挲着,擦得肖暑有些痒。他把那只手拎下来,扣进自己的手心里:“野哥,再调整一段时间,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我很担心你。”
付秋野愣了一下,然后黑暗里面悄悄笑了一声,把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嗯,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的付总过两天还是去了公司里,留下肖暑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少了一个最喜欢的爸爸,肖泽阳从睁眼就开始哭,哭得肖暑心烦意乱,抱着哄,坐着哄,怎么都哄不好,喂奶也不喝,喝进去还能吐出来,最后连一向淡定的姐姐都被吵得也开始哭。
护士哄着姐姐,他哄着弟弟,连林怡都被闹了过来,一身高超的医术无处可施,只能一样笨手笨脚地逗着。
哄了两个小时,姐姐不哭了,中途弟弟睡过去一会,醒来之后继续哭。肖暑又心疼又急,头一个头两个大,拿手机给付秋野打电话,打了两遍都没人接。
他又打他的助理,助理倒是接了,只说付总还在里面开会,不让人进去。
肖暑抱着快哭厥过去的肖泽阳,长长的、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什么会开了这么久?”他问。
助理道:“付总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公司,很多事情都是常务副总帮处理的,这个项目之前也是副总在跟,这次回来好像两人吵上了……”
肖暑没办法,挂了电话,带着小狼出去绕了一圈,让他看看花花草草。小狼一时间被新鲜玩意糊弄住了,打着哭嗝瞪着眼睛看了会,他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怀里的弟弟没几分钟就看腻了,头一扭,又开始哭。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在露天花园里面站了几秒,重新拿起手机,没有打付秋野,而是直接打给了司机:“带两个保镖,送我们去一趟华虹。”
护士还在房间里守着睡觉的姐姐,肖暑跟她招呼一声,收拾起奶瓶一类的东西,换了衣服,抱着弟弟,急匆匆地坐电梯下到停车场,上车直奔着华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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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公司
周二的上午十一点, 整栋写字楼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候,停车场里没有太多的人。肖暑带着帽子和墨镜,怀里搂着裹了襁褓的弟弟,微微低着头, 一边拍着他的背轻轻哄着,一边沉着脸大步往电梯门走。
他走得是高层商务接待专用的门,进去之后有个熟悉的前台站起身来迎他, 微笑地注视着他墨镜后的眼睛:“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肖暑把墨镜从脸上勾下来,短暂地露出自己完整的脸, 道:“找你们付总。”
前台的笑在脸上足足凝了三秒, 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视线落在了肖暑怀里的襁褓上,大脑不卡壳了片刻:“……肖先生?”
肖暑又重新把墨镜带了回去:“怎么, 还要打电话请示一下吗?”
前台愣了愣, 然后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话筒上面。
照理来说是的。虽然肖暑曾经也是华虹的大股东,跟付总两人高调恩爱的五六年,但这两人都已经离婚了, 现在大老板的前夫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公司门口,怎么想都是一出电视狗血剧。
只是肖暑表现得太过强势和理所当然, 前台犹豫了几秒:“您稍等片刻, 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肖暑微微皱眉,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前台紧张地给付总的助理打电话, 里面的等待音刚响了三下,电梯门开了。
朱助理急匆匆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摁掉了一直在响的手机:“肖先生,您怎么过来了?哎哟!您这……”他看了看怀里的襁褓,艰难地把话咽了回去,“……您这也不提前说下。”
前台茫然地挂掉电话,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肖暑没心情跟他寒暄,只点点头便大步踏进电梯里面,直接按了最高层。
朱助理忍不住偷偷去瞥他怀里抱的娃娃,肖暑把他包的很严实,完全看不到小孩的脸,但那个小家伙一直在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哭声也有些怪怪的。
肖暑全程不说话,抿着唇,手轻轻地拍着襁褓,侧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朱助理忙收回目光,伸手挡住电梯的门:“付总在公司会议室里,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您……”
肖暑道:“不用,我直接进去找他。”
朱助理大步跟在他的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把人送到走廊之后给办公室打电话,让秘书赶紧送茶过来,末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有逗小孩的玩具吗?直接拿到总经理办公室,别多问。”
会议室厚重的门紧闭着,肖暑来过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坐在董事会上帮忙扮白脸。他拍了拍怀里的肖泽阳:“宝宝别哭了,马上就见到爸爸了。”
肖泽阳停顿一下,打了个哭嗝,然后把脸埋进爸爸胸膛,哭得五官都皱成了小猴子。
肖暑心烦意乱,伸手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是整个写字楼最靠东的房间,三面落地玻璃,外面是整个s市最繁华地段的江景,视野极为开阔。肖暑推门进去的时候,其中一面墙正用作投影的幕布,上面放着写满了繁琐数据的ppt,房间中间摆着长长的会议桌,会议桌两边坐满了人,付秋野坐在最前端正在沉着脸说着什么。
还没踏进去,肖暑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抽烟。他搂着弟弟往后退了一步,戴着墨镜的脸迅速变黑。
他敲了敲门框,付秋野不耐烦地抬头望了一眼,然后猛地止住了话头,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大老板一站起来,会议室里其他人全部回头去看门口。不等他们看清楚来人是谁,付秋野留下一句“你们先休息”,便急匆匆地离开会议桌,“砰”地一声把门带上了。
“你怎么来了?!”付秋野紧张地去伸手想抱弟弟,“是不是弟弟不乖?”
肖暑面无表情地抱着弟弟躲开了他的手,眼睛隐藏在墨镜下面:“把你身上的烟味先散掉。”
付秋野这才意识到什么,低头闻了一下衣服上的烟味,只看肖暑半张脸就知道他生气了。
他在原地慌张了两秒,不知道该先哄大的还是小的。
“我先去换个衣服,你抱着弟弟去我办公室坐坐,”付秋野声音都发着虚,“小朱呢?小朱!”
朱助理一直等在走廊那头,这时赶紧走过来道:“付总,我带肖先生过去喝杯茶。”
付秋野点头,又看了肖暑一眼,欲言又止的,大步回自己的休息室里换衣服。肖暑盯着他的背影,耳朵边还响着弟弟的哭声,太阳穴都在一突一突地跳动。
朱助理很有先见之明地把茶提前冷好,肖暑一口气灌完了整杯,缓了好一会才把心中的脾气压下去,侧身背对着助理,拿小玩具开始哄肖泽阳。
助理帮自家大老板说好话道:“肖先生,付总也是心急,一个好几个亿的项目搞得乱七八糟的,弄不好会扯断公司的现金流,所以开得久了点。”
肖泽阳根本不领他的情,对玩具连看都不看一眼,埋头只顾着哭。肖暑只“嗯”了一声,抿着唇不再说话,助理一看他这样就知道糟了,今天付总可把人气狠了。
他悄悄往外面瞧一眼,刚好付秋野换完衣服又洗了把脸,急匆匆的连水都没有擦干。朱助理做了这么多年人精,马上寒暄两句离开了办公室,还替他们贴心地拉上了门。
付秋野听那哭声听得心疼,从肖暑的怀里抱起弟弟,亲亲他哭皱的小脸,抱着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小声逗着他:“看把这小脸哭的,怎么这么伤心呀,不哭不哭,乖。”
弟弟扒住他的棉质衬衣,委屈得一抽一抽地,脸在他胸膛上来回地蹭蹭,最后找准了地方,张口去咬他的ru头。付秋野“嘶”了一声,偏头去看旁边的肖暑:“估计是哭饿了。”
肖暑板着脸,从包里翻出奶粉和奶瓶,出门去茶水间里冲奶。付秋野抱着弟弟跟过来,嘴里道:“乖宝不哭,爸爸给你冲奶粉呢,别咬着我了,咬了也没奶喝。”
有个有点眼熟的总监来茶水间里倒水,远远看到他两,拿着杯子直接愣在了原地。付秋野变脸似的秒沉下脸,把儿子往怀里紧了紧,侧过身,总监愣了几秒,又自觉地退了回去。
肖泽阳正眼巴巴地瞅着爸爸,被付秋野的表情一吓唬,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又开始了,一哭就哭得昏天黑地。付秋野忙重新晃起来,做鬼脸哄着他,抽空看了看边上调水温的肖暑:“肖肖,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哭成这样了。”
肖暑皱起眉,把调好的奶瓶塞回他手里,自己接过弟弟,微微弯下手臂示意他喂奶。付秋野把奶嘴在他前面晃了晃,柔声喊着宝贝、乖宝、乖阳阳,哄得他哭声小了点儿,才把奶嘴塞进他的嘴里。
肖泽阳一含到奶嘴,马上不哭了,开始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两个新手爸爸都大松一口气,付秋野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们一动不动地望着这小家伙喝奶,像是生怕打扰到他,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中途付秋野抬起头来,小心地打量着肖暑的表情,肖暑和他的目光短暂接触,眼神里明显还没消气。
付秋野在这顿奶的时间里做了心理准备,等到弟弟喝完,他重新抱起小家伙,开始小心地给他拍嗝。
“再进去坐坐吧?”付秋野道。
肖暑道:“不坐了,弟弟给你。”
付秋野立马软下语气,喊了句“肖肖”:“我就抽了一根,都是他们抽的。”
肖暑心头的脾气还没全消,他不说还好,一说火气就蹭蹭地往头顶冒:“这就是你的心里有数?”
两个爸爸一吵架,刚有点困意的弟弟很快敏锐地皱起脸,眼看又要哭了。两人默契地同时停下争吵,付秋野抱着他一直哄到他睡着了,才空出一只手来去拉肖暑:“再没有下次了,我今天有点烦躁,他们又抽得我犯了瘾头……亲爱的,我很抱歉,别生气了。”
又有人过来倒水,远远地不敢过来。肖暑吸了一口气,不想在这里跟他吵,压着声音:“先回办公室吧。”
会议室里还等着一屋子人,两人都还没在办公室里坐下,有人来问付总会议还开不开。付秋野转头去看肖暑,肖暑道:“等你半小时。”
付秋野有些感动,想抱抱爱人,奈何怀里还有个小的。肖暑伸手把睡着的弟弟抱过来,离开付秋野的怀抱两秒之后,已经睡熟的小家伙脸一皱,茫然地睁开眼睛,瘪嘴准备哭。
肖暑忙把他重新塞回付秋野怀里,两人对视一眼,付秋野无可奈何:“怎么办?我儿子怎么比女儿还要娇。”
肖暑也没办法。
他把朱助理叫过来,道:“麻烦你换个通风好的禁烟会议室,我跟付总一起参会。”
虽然手里大部分的股份已经转了出去,但肖暑现在好歹还占了一部分股份,真要参会也是说得过去的。朱助理去重新安排会议室,把人都引过去,付秋野有些犹豫:“会上那么吵,不会把弟弟吵醒吧。”
肖暑道:“吵不醒,你不在他才醒。”
付秋野真是要被这个家伙折腾死了,他只好把儿子的襁褓拉拉好,抱着这个小家伙,后面跟着肖暑,重新回到新的会议室里面。
七八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肖暑戴着墨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很自然地在主位的旁边坐下。付秋野搂着儿子,难得的冲大家温和地笑笑,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儿子非得要抱着才肯睡,麻烦大家说话的声音轻些。”
桌边的几位高管和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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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暑:秋后算账
晚安~
喂奶
付秋野消失的这四个多月里面, 公司里面早就流言飞满了天,特别是在高层的圈子里,很多有渠道的人都打听到他跟付家闹掰了,正盘算着华虹是不是要改姓, 各种小九九和小动作慢慢搬上明面,连派系都已经分得明明白白,整个公司乱得不像话。
谁也没想到付秋野突然就又冒出来了, 身边跟着肖暑,怀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
外人看来肖暑只是个流量不错的大明星,到了他们这个层级,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他有背景, 付秋野以这样的状态出现, 再联想到他的手段和脾气,很多人心里都开始发悚。
房间里一时间心思各异,大家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 虚伪地祝福了一波, 付秋野淡定地接受祝福,抱着肖泽阳开始继续开会。
但会议的氛围已经大不相同,态度强硬的常务副总退了步, 谈了两个小时都没有谈下来的事情迅速定了大方向。肖暑从头到尾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眼睛和表情都被遮盖在了墨镜下来。不停有人偷偷去看他, 他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比起这些勾心斗角, 他只在乎付秋野的身体和他怀里的弟弟。
一个总监在汇报项目的详细方案和费用测算, 坐在肖暑边上的副总侧过身来,想跟他搭话:“肖先生,您这次回来是……”
“咔嚓”一声,付秋野徒手掰断了手里的笔。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沉默,正汇报的总监拿着激光笔,瞪大眼睛看着他。
“不好意思,”付秋野把断掉的笔扔进垃圾桶里,从笔筒里重新拿了根新的,“你继续讲。”
四面八方的视线很快便收了回去,肖暑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
会前他说只等半小时,付秋野便牢牢地掐着表,半个小时飞快地敲定了几个重要事项。弟弟全程的埋头苦睡,唯一中途“呜呜”地醒过来一次,在爸爸的怀里蹭了蹭,找到他衣服下面又硬又没货的ru头含在嘴里,很快又闭眼继续睡了过去。
等到结束会议的时候,他胸前的那块衬衣都被弟弟的口水含湿了,有些尴尬地想把娃递给肖暑抱,手都还没松开那家伙便准备要哭,肖暑一点要接手的迹象都没有:“你看,他不许我抱。”
付总:“……”
他两先出的会议室,在办公室里面听见外面的高管们在压着声音聊天,一个说“我看是付秋野在外面生的孩子,也亏了肖暑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另一个反驳说“不太可能吧,估计是在国外代孕的,你看肖暑宝贝的那个样子,要不是自己的亲生娃还能那样?”
然后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谈论,以两人的听力,一字不漏地全听进了耳朵里。付秋野先笑了起来:“以前一直让你扮白脸真是太浪费了,你比我还能唬住人。”
肖暑道:“过段时间公开吧,被人猜来猜去的也没意思。”
“这事儿不急,你听我的,”付秋野低头吻他的脸颊,“我得好好合计合计,给你来个豪华复出计划,保证超一线资源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肖暑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把烟戒了就行。”
付秋野今天正心虚着,不敢应付过去,忙点头保证,牵着肖暑抱着肖泽阳从电梯里去停车场。
一路上弟弟都含着他睡得特别香,付秋野被他含得很快就开始涨奶,有些难受地道:“肖肖,你帮我抱会儿。”
肖暑把弟弟接过自己怀里,怕弟弟又哭,不敢离太远了,只能贴着付秋野坐着,望着他吸着冷气往胸前贴乳贴。
“开会的时候不还挺精神的,骂起人来特别有劲?”肖暑说,“失了那么多血,才不到半个月,女明星都没这么拼的。”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憋了一个上午的气堵在心里面,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你自己都不把命当命,让我跟两个小家伙怎么办?”
付秋野知道他今天是真生气了,心里愧疚,声音也难受,把人带娃一起搂进怀里面:“对不起,肖肖,对不起。”
肖暑点到为止,没再说话,一路上抱着肖泽阳,把人重新带回了特管局里。付秋野涨得不行,回来之后急匆匆地看了眼一直在睡觉的肖泽曦,然后快步去房间里面做转形。
变得太急了,他饶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吸奶器,耳朵里已经听见外面的肖泽阳又开始哭,连带着睡觉的肖泽曦也醒过来了,跟着斯斯文文地哭了起来。
变成狼形之后情绪变化更明显,他感到不受控制地烦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尾巴扫掉了一个茶杯。肖暑听见碎片的声音,忙一手抱着一个推开门:“怎么了?”
白狼被涨得又疼又急,绕着肖暑委屈地走几步,顶他的小腿,嘴里“呜呜”地低吠了起来。肖暑被两狼一狐狸包围着,又怕他们踩到碎片,头大地到处去找吸奶器,越乱就越找不到。
他把人叫进来,先让护工帮忙收拾一下碎片,带着一大两小去了阳台的软地毯前,让付秋野先趴了下,然后把两个小家伙也放在他柔软的腹部。
付秋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立起头部“呜呜”了几声,肖暑半跪在地上,弯着腰安抚地顺着他颈部的皮毛:“先缓一下,你看你都涨得溢奶了。”
两个小家伙生平第一次碰到亲生母狼的腹部,几乎是本能性地拱着,迅速找到了他们该在的位置,没有长牙的嘴迫不及待地开始吮吸。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付秋野像一块无法动弹地巨大毛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明显在紧张着。肖暑捏捏他的尖耳朵,又揉揉他的背,短暂地离开了片刻,在床头柜上找到吸奶器和相机,远远地站在沙发边,悄悄拍了张照片——
初夏正午的太阳把整个房间照得明亮又温暖,一身光滑漂亮的白色皮毛的雌狼蜷缩着,浅蓝色的瞳孔紧张地瞧着镜头,腹部拱着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小家伙们正全神贯注地喝着奶,喝到小小的爪子全都用力捏住,连眼睛都幸福地眯了起来。
那些高管们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公司里面又凶又暴躁的付总回了家是这副模样。肖暑脸上带了点笑意,把相机收到身后:“就拍一张,难得你亲自喂他们。”
付秋野想反抗,但想到自己今天刚惹了爱人生气,嘴里的抗议没有底气地低下去,最后放弃般地低头舔了舔姐弟俩身上的绒毛。
肖暑在他们三个的旁边盘腿坐下,白狼用尾巴亲昵地卷住他的腰。弟弟难得没有又哭又闹地撒娇,姐姐也难得没有闭着眼睛只顾睡觉,他们安静地望着那两个吃奶的小家伙,所有的疲惫都沉淀下来,变得温和又轻快。
“林叔说姐姐的dna信息没有任何问题,弟弟的也是,”肖暑轻声说,“所以得等到他们学会转换形态了,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
白狼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肖暑知道他想说什么,捏着他前爪里的肉垫:“大概两岁吧,林叔说能参考样本太少,不能保证准确性。”
他短暂地停顿了片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满月酒我爸想在听海楼办,小范围的办,不请付家。”
白狼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舔了舔他柔软的手心,轻轻打了个鼻息。肖暑忍不住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来挠着他的下巴:“复出的事情也不急,我想多陪陪他们,至少把他们带到一岁多,你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浅蓝色的瞳孔专注地望着他,他坐的地方恰好背着光,阳光贴着他的耳朵洒落,清晰地照出棱廓上的细小汗毛。当年那个又傲又酷的架子鼓手已经收起了他所有的棱角,此刻从里到外浸透了带着生活气息的温柔。
付秋野忍不住用湿润的鼻尖去碰他的嘴唇,心底的爱意就像被胀满的奶水,不受控制地满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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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恶趣味的比喻,嗯。
晚安!
满月
两个小家伙不一会便喝饱了奶, 翻了个身,团在母狼柔软又温暖的肚皮下面,哭了一整个上午的弟弟已经开始呼呼大睡。肖暑想陪他们睡会儿,白狼却拿尾巴挨个把他们卷进婴儿床里, 懒洋洋地站起身,像巨大的玩偶一样在肖暑身上蹭了蹭,然后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
“多用狼形陪陪他们吧, 特别是弟弟,”肖暑在外面说,“小兽也需要跟同类学习。”
付秋野在里面安静了半响,出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主形态, 一边扣扣子一边道:“我其实一直不想用次形态接触他们, 太习惯兽形,以后对人类社会说不定会抵触,特别是对于他们俩来说。”
肖暑回头去看婴儿床里睡大觉的姐弟俩, 付秋野从身后搂住他, 有些硬邦邦的胸膛贴着他的背部:“肖肖,满月酒之后我们搬回去吧?你的天价温室还空着呢。”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双胞胎才这么一丁点大,研究室里的人恨不得一天24小时守在他们身边拿数据, 哪怕有肖凌云在上面镇着,一些正常的、不影响两姐弟发育的检查, 他们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而且就算请十个护工, 也不一定能够照顾好这么特别的两个奶娃娃, 还会带来很多安全的隐患, 他不放心。
肖暑侧过头,亲了亲付秋野的唇角:“再看看吧,我也想搬回去。”
付秋野也没有强求,点头道:“好,你跟爸沟通沟通。”
肖暑在华虹发了这一次脾气之后,付秋野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面养了两周,禁烟禁酒禁过量运动,每天花两三个小时视频会议,其他时间都陪着自己的爱人和小孩,哪里也没有去。
兽形的小奶娃娃长得比人类婴儿要快很多,他们眼看着姐弟俩像吹皮球一样蓬松了起来,才不到一个月已经开始冒出小乳牙,贪吃的弟弟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小胖狗,姐姐吃的少,长得也慢,一身浅银色的柔软绒毛,脸上镶嵌着玻璃珠一样又圆又亮的眼睛,平日里喜欢让肖暑抱着,像个大人似的滴溜溜好奇地到处看。
从出生到现在,他们两个一次都没有生病过。
哪怕是在无菌室里养了一个礼拜的姐姐,喝起奶来斯斯文文,一口奶恨不得分两口咽,哭起来跟小猫叫似的可怜,也从来没有发过一次烧。
林怡给他们打疫苗,各种各样复杂的疫苗扎进去,该有的反应统统没有,既不低烧也没有不适,正常人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形成的抗体,他们几个小时便产生了,好像天生的免疫系统异于常人。
肖暑和付秋野对于他们的每一个异常都胆战心惊,电视剧和小说里总是会写些惊世骇俗的天才人物,但真正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为人父母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凡、普通、健康。
满月酒也是,他们俩想怎么低调怎么来,最好就在家里面,请几个熟悉的朋友,简单吃顿饭。但两个小家伙不可避免地生来带了点政治色彩,最后只能跟局里各退一步,依然去外面正式地办,把拟邀请的人减少了一半。
最开始肖凌云想选听海楼,后来又怕付秋野会介意,换了一家市中心的酒店。野哥倒是无所谓,主动道:“带他们俩去看看海也挺好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付秋野表情很自然。
肖暑觉得,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故意,挑这么个地方挑衅一下付家敏感的神经。
他什么意见也没说,找了家圈内合作多年的广告物料公司,简单地布置了个四五百平米的场地,剩下来的事情全部由局里包办,他们只负责带好两个娃。
但带娃这活绝对是里面最困难的一件。
满月的前一个晚上,肖暑陪着弟弟玩,拿一块骨头样式的磨牙棒逗他,在他馋着要咬的时候躲开,弟弟贪吃,一下就急了,突然之间扑过来,爪子扣住肖暑的左手臂,在上面划了一道超过20公分的血口子。
划完之后弟弟呆住了,肖暑也呆住了。
肖暑已经完整的度过了融合期,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类,尤其是动态视力一直都数一数二,能够精准地完成远距离狙击,但他竟然没能够躲开自家还在吃奶的儿子。
而弟弟,干完坏事后自己先吓了个半死,眼巴巴地看着血顺着爸爸的手臂一直滴到地毯上,像是天生知道那是什么,眼睛里面迅速蓄起泪水,跌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付秋野正洗着澡,听见儿子的哭声,急匆匆地擦干身体出来,却看见肖暑正拖着血淋淋的半只胳膊,单手在抽屉里面翻纱布。他吓了一大跳,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了?怎么出那么多血!”
肖暑只觉得疼,偏头一看,血已经在地面上滴出一个小洼。
他嘶了口气:“你先哄哄你儿子,他自己干的坏事,倒还先哭了起来。”
付秋野皱起眉,把儿子从地上拎到怀里,抓过他的爪子,在上面看到了清晰地血迹。
他又看了一眼肖暑那条吓人的手臂,顿时有点火大,又不好对着奶娃娃发,只瞪了小狼一眼。肖泽阳出生到现在,一堆人疼着宠着,哪里被爸爸这么瞪过,连哭都一时间止住了,大睁着眼睛愣了几秒,随后开始撕心裂肺地伤心大哭。
肖暑也顾不上自己的手臂了,把弟弟单手抱进怀里面,瞪着付秋野:“你吓唬他干什么?就一条小口子,又不是故意的。”
付秋野被他噎了一下:“……这叫小口子?你就惯着他吧。”
他无论如何都想弟弟长个教训,但肖暑已经把娃抱走了,他气不过,在他的爪子上拍了一下,转身去外面叫护工。
弟弟快要哭断气了,哭得也不知道是狼叫还是猫叫狗叫,把睡觉的姐姐都惊醒过来。肖暑忙来回走动哄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血口子,一口气没哭上来,哇地一声开始吐奶。
肖暑手忙脚乱,拿受伤的手拍着他的背,把血弄得到处都是,护士进来之后都惊呆了,愣了一会才急忙给肖暑包扎。
小狼又回到了付秋野怀里。
平日里恨不得24小时贴在爸爸胸前,这会儿他竟然感到害怕,看着爸爸慢慢止住了哭,一边吐奶一边打嗝,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夹紧,整个都缩成了一团。
付秋野这会儿又心疼大的又心疼小的,轻言细语地哄着弟弟,眼睛瞥着包扎的肖暑,忍不住皱眉问护士:“要不要打破伤风啊,这么深的口子。”
“要的,”护士说,“……怎么划出来这么深的口子。”
付秋野叹气,抽了张纸巾,细心地擦干净弟弟吐得乱七八糟的毛:“真是我祖宗,这才多大一点的小家伙……”
肖暑没说话,他也在看肖泽阳,然后目光又落在肖泽曦身上。
第二天的满月酒,肖暑无奈只能带彩上阵。
他醒来之后觉得有点不太舒服,照理来说以他的身体素质,这样的血口子一个下午就能愈合,但早上醒来他感到伤口非常痒,似乎还在发低烧。
付秋野比他起得早,一边给姐姐喂奶一边走过来,见他醒了,第一件事就是问:“伤口好点了没?”
今天是他两的满月,肖暑不想败兴,晃晃手臂,道:“差不多了。”
付秋野弯下腰,从婴儿床里面捏着肖泽阳的后颈肉,像拎小狗狗一样把他拎到肖暑的怀里:“儿子,快给你老爸道歉。”
肖泽阳昨晚哭太狠,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熟悉的怀抱抱住之后,找到肖暑的脸来回蹭了蹭,亲昵地舔舔他的唇角,把头贴着他的肩膀继续大睡。
肖暑扛着儿子单手洗漱,之后就着温水咽了一颗抗生素。
早上肖暑没什么胃口,简单地吃了几口东西,付秋野以为是因为手不方便,硬是拿勺子喂他喝完了半碗粥。
为了保险起见,出发之间肖暑还是去了医生那里。
林叔早早地去听海楼了,值班医生拆开他的纱布,里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到一半,看起来怪吓人的。
“有点感染,”医生说,“不要紧的,我给你清洗一下,换个药,这几天要多多休息。”
肖暑说“谢谢”,重新包扎完之后医生还给他打了一针。
打完针之后他感觉好些了,但也不敢用受伤的手使劲儿。付秋野也不舍得,自己一手一个娃,上车之后把他们放进婴儿座里面,一人一根磨牙棒让他们含着玩。
“肖肖,我觉得他两都发育得好快啊,”付秋野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别人满月的宝宝还只会哭和睡呢,连爬都不会,弟弟已经能抢玩具了。”
肖暑逗了逗姐姐:“一个月的小猫都会玩猫爬架了,兽形的宝宝也挺正常的。”
倒也的确是。付秋野交待司机开得稳一点,把肖暑搂进怀里,凑过去亲他的侧脸颊:“满月快乐。”
肖暑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侧过头去笑。
“笑什么?”付秋野扣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肖暑把笑意忍回去,嘴角还是勾着的,望着身边爱人的脸,道:“嗯,满月快乐,野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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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哥辛苦了!
晚安~
宴席
两人在后座里悄悄地接吻, 付秋野来回地抚摸着他的背脊,把两个瞪大了眼睛的宝宝丢在一边,环住肖暑的腰,从他的嘴唇吻到了耳侧:“我觉得你比较辛苦。”
肖暑透过他的肩膀对上了姐姐漂亮又清澈的眼睛, 有些别扭地想推开他:“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付秋野大约是太高兴了,抱着人不肯放手,像大只的人形宠物, 来回地亲吻磨蹭他的脸,黏糊糊地腻了小半路,腻到弟弟开始哼哼唧唧地不安分,肖暑才越过付秋野的身体, 准备把小娇狼抱进怀里。
付秋野不让:“这么惯着他做什么, 一个男孩子,整天不是哭就是撒娇。”
肖暑有些无奈:“那我抱姐姐总可以吧?”
付秋野回过头去,肖泽曦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两, 乖乖地躺在婴儿椅里, 眼也不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付秋野只看了一眼,心便融化掉了, 松开肖暑,弯下腰去逗她:“姐姐怎么这么乖呀, 不哭不闹的, 最乖了。”
肖泽曦偏了偏头, 做了一个躲避的动作。
肖暑笑道:“这是怎么了?平时不老黏着你么。”
说完, 他伸手把姐姐抱进怀里面。手刚伸出来,姐姐的爪子已经探了出来,主动回抱住肖暑的小手臂,奶猫似的轻叫了两声,贴在肖暑的脸上,拿舌头仔细地把刚才付秋野亲过的地方舔了一遍。
肖暑一时间没明白她这个动作的目的。
付秋野“啧”了一声:“这两个都成精了吧,一个撒娇精,一个醋精。”
姐姐扭动自己柔软蓬松的身体,又凑到肖暑的嘴边,去舔他的嘴唇。
付秋野捏着她的后颈,把她从伴侣怀里拎出来,重新塞回婴儿椅里面。肖泽曦在空中划动着自己细小的四肢,祖母绿的瞳孔大睁着,又叫唤了两声,听起来可怜兮兮的,爪子却毫不含糊地给了爸爸一巴掌。
“不能亲爸爸的嘴,”付秋野拿手指头摸着她的脑袋,教训道,“女孩子不能随便亲别人的嘴。”
肖暑道:“亲生的,都像你。”
付秋野想反驳,司机的车慢慢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红灯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工作日的这个时间段,这个车堵得有点奇怪。
肖暑问了一句:“堵得严重吗?”
司机在看导航,副驾驶上的特警道:“前面有个车祸,等下这个路口过去之后左转吧,我们换个路线。”
肖暑看到了导航上长长的红色,微微皱起眉,付秋野捏捏他的手心:“不急,总能赶上午饭。”
这一句话就变成了flag,从路口到路口足足走了快二十分钟,不管是多么贵的车,这种时候都只能在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两个小家伙睡了一觉起来,弟弟开始闹着要喝奶。
本来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出门前又喂过一顿,他两都没准备奶在车上。肖暑有些着急,把车窗摇下来一点,皱眉去看外面的情况。
恰好他们排到了红灯的最前面,十几米之外的路口对面,一辆深色的宾利缓缓地摇上车窗,肖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侧脸。
坐在驾驶室里的是夏漪,依然是精致感性的棕色大波浪长发、近乎完美的妆容,上身穿了一件合体的灰色小西装。
他视力出群,但后座那个人他不敢确认,因为那个侧影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林薇薇。
宾利车没有给他看第二眼的机会,车窗摇上之后,很快调转方向头,在路口掉头,进入不堵塞的那条道路,迅速消失在了视野范围之内,看速度绝对超过了限速要求。
肖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小石头咯了一下,一阵涩涩地不适感。他重新摇上车窗,他们的车也总算进入了掉头车道,开始绕路而行。
付秋野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正抱着弟弟心疼地哄着。肖暑在想一些事情,有些出神,转头便对上了姐姐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的思路突然卡住了,在这一瞬间里,他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被从里到外看了个干干净净的错觉。
肖暑的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微微吸了口气,冲姐姐笑了笑:“看我做什么,嗯?”
姐姐晃了晃自己的爪子,轻轻唤了几声,张开前肢。肖暑于是把她抱进怀里,她抓住他的几缕头发,又凑过来,拿舌头舔他的嘴唇和脸颊。
等车开到酒店的时候,弟弟已经哭累了,趴在付秋野的怀里一边打哭嗝一边睡觉。很早就有人等在了门口,他们俩急匆匆地,连跟老妈打招呼地时间都没有,只说了句“孩子饿了”,便大步去了二楼,让服务员给温了奶,把弟弟拍醒了喂他。
满月酒的主角都迟到了,宴席还没有开始。一身盛装的夏恬跟过来,看到里面认真喝奶的小孙子,顿时眼睛都发光,摸摸弟弟抱抱姐姐:“我的心肝宝贝,怎么饿成这样啦?我就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不会带孩子,我都要退休了,都不让我帮你们带!”
付秋野看了眼肖暑血淋淋的手臂:“……妈,这两太闹腾了,怕你受不了。”
夏恬抱起姐姐:“有什么受不了的?我巴不得呢……看我家孙女儿多好看啊,越来越水灵了,绝对是美人坯子,至少要比肖暑好看点儿。”
肖暑无辜受牵连:“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姐弟俩被重新裹好了襁褓,喝饱之后开始昏昏欲睡。付秋野和夏恬一人抱了一个,外面的自助宴席已经开始上菜了,肖凌云正在被一堆人围着敬酒。
肖暑粗粗扫过人群,他所认识的面孔里面,起码有一半是军方的人。剩下的那一半基本是全然陌生的,没有一个亲朋好友。
他微微皱眉,侧过身,小声跟付秋野道:“晚上我们再私下吃一顿吧。”
付秋野刚要说话,那边有人笑道:“哟,主角来了!”
所有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前面,他们没有把宝宝露出来,包着襁褓抱在怀里,冲来宾们微微笑了笑。
说话的是李兴,他摇摇地举起杯子,敬了他们一杯。
肖暑忍不住真情实意地笑了一下,肖凌云放下杯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把他带到了台上。
整个满月酒的流程做得相当简单直接,父子俩上去简单地说了几句寒暄的话,给所有人敬了杯酒,然后开始宴席,让人把刚刚露脸的姐弟俩又重新带了下去,根本不给他们接触的机会。
之后便完全成为了交际场合,付秋野也只露了个脸就下去守着两个宝宝,肖暑没办法,只能陪在肖凌云身边。
因为到酒店的时间太迟了,他还没来得及往肚子里垫点东西,上来便开始了喝酒环节。肖凌云本来想让他也先回去,肖暑不想老爸那么辛苦,跟在边上帮他挡酒。
空荡荡的胃和手臂都开始发痛,他感到自己不太舒服,似乎又开始低烧了。
不停有人过来寒暄,有奔着肖局来的,又奔着姐弟俩来的,甚至还有奔着肖暑来的,半开玩笑的话里面已经把姐弟俩安排得明明白白。肖暑因为发烧,一直有些走神,李兴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肩膀,碰了碰他的杯子:“肖暑,你这两个宝贝可真是宝贝啊。”
肖暑挑眉看他,他笑着凑到他身边:“我看过他两的数据,不是我说,好几个区都在打这个主意,哪怕知道肖局肯定不愿意让你们父子分离,也想着至少弄点血液样本,或者基因样本。我说,肖局压力也大,不如你直接把姐弟俩丢给我,我保证给你护得严严实实的。”
肖暑一个手肘拐到了他肋骨上,李队敏捷地躲开,握住了他受伤的手臂。他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酒杯里的酒洒了大半。
李兴愣了愣:“怎么了?”
肖暑脸都白了,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咬牙道:“快松手。”
中毒
李兴迅速松开了手, 肖暑整个人都疼得微微弯下腰,像是被刀尖剜到了肉里面搅拌,霎时间疯狂往外冒冷汗。
伤口不太对劲。
李兴扣住他的手腕,不给他反应机会, 解开袖扣把袖子起。里面的纱布露了出来,正在大片地渗出了血迹,视觉上相当吓人。
只看了一眼, 李兴便飞快地重新遮盖住伤口,四处环视一周,皱眉道:“谁把你伤成这样?”
肖暑不想说,单手摁着桌面, 等这股可怕的疼痛缓过去, 牙齿还在咯咯作响:“我下去吃点东西。”
李兴“诶”了一声,压着声音:“要不要找医生?”肖暑大步已经走到父亲身边,冲着对面的宾客礼貌性地勉强笑笑, 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爸, 我不太舒服,去换野哥过来吧。”
肖凌云望见他惨白地脸色,心一沉:“怎么?”
肖暑没说伤口的事, 只道:“早上没吃饭,胃疼。”
肖父碰了碰他的额头, 皱起眉:“这么大人了……别打扰小野, 你跟他一起休息吧, 你爸还顶得住。”
肖暑点点头, 疼得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转过身往旁边的休息间走,听见肖凌云在身后解释:“肖暑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休养,还请多多包涵……”
休息间里的大人和小孩都在打瞌睡,姐弟俩喝饱了奶,正翻着肚皮呼呼大睡。付秋野旁边还放着吃剩的蛋包饭,单手支着下巴,靠在桌边闭目养神。
肖暑一走进来,野哥便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来他一眼,想站起身:“这么……”
肖暑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胃疼手疼,在他身边的椅子里坐下,单手拿过勺子,开始吃他吃剩下的米饭。
付秋野夺过他手里的勺子,“啧”了一声,低声说:“干什么呢?让酒店再送一份过来就是,都冷了。”
肖暑摇摇头,有苦难言:“你先让我垫下肚子。”
付秋野心疼,硬是不肯让他吃剩饭,把那点可怜的米饭倒进垃圾桶里,转身出了房间。
没两分钟,他从外面端了份自助的面条进来:“先吃,我让人送点温水和热粥。”
肖暑感觉自己的胃不是因为饥饿,而是神经性地在痉挛着,舌头麻木了一样尝不出味道,东西进了胃里马上一阵翻腾,热汤面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付秋野再次进房间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里面了,正在洗手间里往外吐黄胆水。
付秋野着急地喊他的名字,弟弟被吵醒了,相当不爽地开始瘪嘴哭。但两个爸爸没一个顾得上他,付秋野把人从洗手间里扶出来,拿手顺着他的背,又心疼又急地说:“我送你去医院。”
肖暑不肯:“等下还有人要来看他们姐弟俩,我们至少要有一个留在这里,不要紧的。”
“这叫做不要紧?!”付秋野感觉火气正在往外面冒,“你本来就不能多喝,忘了以前怎么打戒酒硫的么?”
肖暑没说话,不想惹野哥生气,自己的态度先软化下来,握了握他的手:“弟弟在哭呢,你去哄哄他,我让司机送我去就是。”
付秋野这会简直烦弟弟烦到不行,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把小狼抱进怀里,不放心地还想跟肖暑去。肖暑拦了他一下,独自下电梯,走到自家车面前的时候已经接近虚脱,几乎快跪倒在地上。
他身上的体温在不停地往上升,仿佛身上所有的细胞都被麻药入侵了,免疫系统后知后觉地开始激烈抵抗,疼痛和麻痹感混在一起,毛孔里不要命地往外面冒冷汗。肖暑扶着车把手半天拉不开,司机赶紧下来扶他,被他的脸色吓了一下跳:“您没事吧?”
肖暑不敢去普通医院,咬着牙说:“回特管局。”
他隐约能猜到一点,这事跟喝酒没什么关系。
他在后座上把外套解开,看了一眼渗满了血的白色纱布。照理来说,这样的伤口以他的身体素质,今天上午又吃过药清理过,这会儿应该已经愈合了,但弟弟勾的那一爪子居然又开始流血,伤口处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肖暑喘着气,胃疼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小毛病,高温从伤口处在危险的蔓延。他头靠在座椅上面,拿出手机想给林怡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有接通,而身体像是终于开始做出反应,他全身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瞳孔不受控制地往外翻,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整个如同被电击过一样,发作过之后便整个接近失去意识。
前排的司机被吓得不行,一脚油门踩到了一百二,一路狂飙回特管局。林怡和肖局都在宴席上面,司机对局里的情况也不熟,直接背着肖暑从正门冲了进去。
还在午休时间,司机先找的前台,前台一看到肖暑的模样便吓了一大跳,没几分钟便把小半个特管局都惊动了。肖暑先是被普通区的医生往急救室里送,还没进去,副局长亲自过来,带着两个专家,直接把他推进了专门接受特殊人类的保密区。
司机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眼前这位年轻的副局长捏住了他的肩膀,脸快沉得低出水来:“他人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司机茫然地说,“肖先生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还能跟我说话,没几分钟就抽搐着昏迷了过去,我真的不知道,我……”
肩膀被人松开,副局长竟然直接进了急救室里面。
里面的肖暑已经被接上了心肺复苏的仪器,医生脸色很不好,在给突然暂停的心脏加以轻微的电流。
屏幕上的心电图已经变成了直线,付秋明看到那根直线的刹那,肺里像是被塞入了几公斤棉花,无论怎么扩张自己的胸腔,浓烈的窒息和恐惧蒙蔽了他全部的感官。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感觉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身体还留在原地,大脑不知道回到了多久的过去,像是飘在半空里的风筝一样晃个不停。他足足有快一分钟没法动弹,一直到那条直线开始缓慢地有了起伏。
“有动静了!”医生激动地说。
有了第一个波动之后,肖暑的心脏很快地开始恢复到正常的水平,呼吸、血压都开始缓慢地回升,甚至重新找回了一点自我意识,恍惚地微微睁开了眼睛。
手臂上的白色纱布已经被取下来了,有医生在给他重新做细致的清洗,另一个医生说:“明显是中毒的反应,毒素已经渗进血液里了,得马上做血检……”
这些声音如同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肖暑微微喘了喘气,疲惫地重新闭上眼睛。
不多时,满月宴上的林怡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医生们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毒素,肖暑已经扛过了第一次发作,又陷入了之前的平静状态,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林怡想把人推回五楼,副局居然也没有做阻拦,轻而易举地让他把肖暑带走了。他回去之后才知道肖暑手上的口子是被肖泽阳划的,忍不住对护士大发了一通火,临时从冻库里取出肖泽阳的血液样本,开始查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毒素。
从下午两点查到了五点,林怡弄清了毒素的原理,却完全束手无策。
透过他的伤口渗透进来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化学物质。
而肖暑的身体,似乎正在缓慢地产生新的抗体。
※※※※※※※※※※※※※※※※※※※※
小修~
回家
整个检查花费了三十多分钟, 付秋野重新回到主形态之后,整个人都带着疲惫,不怎么精神地从检查室里出来,跟林怡道:“我现在变成狼形会感到很累, 浑身的肌肉都疼,骨头也疼。”
林怡还沉浸在双子的震惊中无法自拔,盯着付秋野就跟盯着一块正发光的金子似的, 声音都跟平常不一样的,异常温和地说:“没关系,这是初期正常的反应,你这个已经算好的了, 身体素质很可以。”
付秋野把目光转向一边的肖暑。
肖暑明显脸色不太对劲, 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担心,见付秋野在看他, 他的表情很快便转回来了, 自然地笑了笑,道:“野哥,是双胞胎。”
付秋野愣了一下。
“双胞胎?”他转头看林怡, “两?!”
林怡把平板递给他让他自己看,付秋野地眉毛越挑越高, 唇角已经勾了起来, 嘴里还说着:“一个都要命了, 还来两个, 好家伙。”
“你知道现在次形态的双胞胎案多罕见吗?”林怡一边导检查数据一边说,“我一点不夸张地跟你讲,真的比熊猫还珍贵。因为受主形态的影响,你们的次形态跟动物界里的动物是完全不同的,像王崇川那种卵生类的次形,根本就没有受孕可能。而狼和豹子这一类哺乳动物,能怀上一个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你们可真能。”
付秋野听着一直在笑,这消息显然让他很高兴,本来累得没血色的脸硬是笑出气色来了,满脸乐呵呵地说:“林叔,你可别把我卖了,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还想让两个崽子都跟肖暑姓呢。”
“我知道,”林怡也满脸笑容,“刚肖暑还说呢,明天我把他的资料改成雌狼,以后对外说怀孕的是他,有肖局在,稳得住。”
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注意事项,林怡拿着报告,把里面有些异常的数值全部圈起来,开始念念叨叨地讲了起来:“你现在刚觉醒就怀上了,身体还很软,相对来说要少吃很多苦。但是呢,你的主形态性别不对,必须严格监控,我建议是每三天来我这儿检查一次……”
旁边的两个新手爸爸掏出手机开始做笔记,听着林怡跟做讲座似的,气也不喘地讲了大半个钟头,大到应该吃什么药、做什么运动,小到一天最好喝几杯水、吃几个水果,听到最后付秋野看着手机里的注意事项人都懵了,打断他道:“你直接给我发个表吧?我回去贴墙头上。”
肖暑看了眼时间:“野哥刚从日本回来,今天先让他回去休息。”
林怡精神还很亢奋,一路把他们送到了停车场,电梯里都不忘继续育儿教育,付秋野听得头都大了,回到车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第一次见林叔这么能讲,”他说,“他以前看到我,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肖暑只笑,没有接这话,问:“回哪边?”
付秋野偏头看他。
“你……跟我一起回吗?”他稍稍坐直了身体,“我还住在木棉路那边的别墅,每隔一天都会叫阿姨来打扫,很干净,安保也做得好些。”
肖暑很干脆地点头:“好,明天让陈晓把我的东西送过来。”
付秋野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反而怔了一下,随后便摁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伸手打开车载音乐,放了肖暑平时听得最多的歌,半路上跟着哼了起来。
木棉路的别墅是华虹刚上市那会付秋野全款买的,肖暑亲自设计里整个别墅的装修,安保设施赶得上一个小型现代化城堡,两人在里面一起住了快五年,直到肖暑半年前从里面搬了出去。
黑色轿车熟悉地拐进别墅区里,付秋野提前用手机开了外面的铁门,肖暑稳稳地把车倒进车库里,两人同时下车,付秋野在包里掏了半天也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