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心思变暗流涌

新学年开学的第一天，周华没有管手下的神徒，没有到高级神术修炼区监管，而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喝了一天的闷酒。

到了晚上，王松来到后，周华拉着王松陪他一起喝酒。王松边喝边说：“老哥，我今天不用值班，有的是功夫；你可是手下有一群神徒要管，怎么现在如此轻松了？”

周华道：“今天毕竟是开学的第一天，就先放松一下吧，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今天白天我只是早操时交待了一下，然后也没再管他们，让他们做做准备工作吧。”

王松笑道：“你现在放得真宽啊，以前你可是抓得很紧，从早到晚一直盯着的。”

周华自嘲地一笑道：“盯得很紧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分不到长生丹。真正的长生丹拿不到，就用那种代替版的长生丹来糊弄我。你说说，我干的还有什么劲，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神徒？”

王松也跟着叹道：“唉，你说的也对。我每天跟着赵斌跑前跑后，执法队有一半的工作是我在撑着，最终又能如何，还不是分不到长生丹？连我都干够了，不想再多管闲事了。”

周华悲凉地道：“好兄弟，当初我们俩是一起来到玄天神院的，算到现在已经两百多年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哥哥我恐怕过不了今年了。”

王松脸色一变道：“哥哥，这种话你不要随便说。你今年只有四百五十六岁，院长都可以活到五百多，你也一定可以的。”

周华先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叹道：“我能跟院长比吗？神所给的长生丹，都由他一手分配。我怀疑他一年绝不止吃一枚长生丹，所以才会把长生丹藏着自己用，不分给我们。

像我这几年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上，一年有一年无的，身体的生机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能不能熬过今年都还两说了。”

王松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酒壶来，沉着脸自斟自饮，连饮三杯后咬着牙道：“凭什么他们三个都能活过五百岁，我们就不能，老子不服！”

周华无奈道：“不服又能怎么样？这个玄天神院毕竟是他们兄弟三个建立的，占据了院长、教导主任与执法队长三个最主要的职务，学院的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我们有什么办法？”

王松骂道：“呸！玄天神院是神建立的，只是委托他们三个代管而已。他们三个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恰巧遇到了神而已。假如神先遇到的是我们兄弟，而不是他们兄弟，那这个玄天神院就是我们的。”

周华苦笑道：“现在来谈假如，又有什么意义？”

王松瞪起双眼，先警惕地四周看看，确认早先布置的隔音结界完好如初，这才压低声音道：“这一次他们把王伟华没有及时返回玄

天神院的事情隐瞒不报，我感觉神对于他们兄弟三个已经心生不满。假如我们能做的更好，就有可能取而代之。”

周华吃惊地看看王松，问道：“你想取而代之？”

王松沉声道：“不是我想，而是他们三个已经失去了人心。想当初我们刚来玄天神院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护法，可是年年都有长生丹，可以享受到别人无法享受到的长生不老。在这个玄天大陆上，无论走到哪个国家，皇上见到我们也都要以礼相待，对于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敢违背，那感觉就像太上皇一样。那时候的执法队员，哪一个不是趾高气扬，意气风发。

再看看现在，所招收的神徒一年少过一年，长生丹时有时无，让人根本看不到长生的希望。虽然玄天大陆上的各个国家依旧惧怕玄天神院，可是我们自己都生命不保了，还要这个太上皇的虚荣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三个把持着长生丹的分配，现在居然一颗也不分给大家，大家早就不满了。我看这样坚持不了多久，肯定会有人站出来逼宫。到时候我们抓住时机再推动一把，让他们三个彻底倒台，我们把大权抢过来，把长生丹掌控在自己手里。到时候别人先不管，至少我们兄弟每年吃一枚长生丹还是没有问题的。”

周华惊疑道：“那神会同意吗？如果神一怒之下，把我们全给灭了呢？”

王松摇头道：“不会的。我这些年虽然没有机会同神直接对话，可是也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看清了不少东西。在神的眼中，这个玄天神院由谁掌控根本没有关系，只要按照他们的要求，管好神师和神徒，确保每年有新的神徒给他们就行了。到时候我们只要向神保证，肯定比之前加大寻找新神脉的力度，确保每年有新的神徒给他们，那他们就不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表扬我们。”

听了王松的话，周华也颇为意动，沉吟一下道：“你说的有道理，神应该不会在意究竟是谁来执掌玄天神院。在执法队中，你我还不算是最老的人，应该会有人死在我们的前面。到时候我们抓紧时机，制造内乱，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再说了，不成功又如何？反正也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不论成功失败都要去搏一把了！”

天亮了，肖经天松开了易天刚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昨天晚上，他和赵斌就这样分别抓着易天刚的手，坐了一夜。

赵斌也松开了手，却依旧坐着，开口道：“二哥，你要走吗？”

肖经天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要走。大哥说了，要我把他带回终南山。”

赵斌又问：“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大哥主持玄天神院这么多年，我们难道不应该给他开个追悼会吗？”

肖经天面无表情道：“刚才大哥的意思你还没有明白吗？大哥不想再见其他人，想让我现在就带他走。如果留在这里，看到那些乱糟糟的局面，大哥会心烦。”

赵斌摇头道：“我看大哥是多虑了。我们兄弟主持玄天神院这么多年，大家也都习惯了。大哥不在了，自然听二哥你的安排，大家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肖经天悲凉地一笑道：“老三，你别怪我说你，你把情况想得太乐观了。如果是刚开始那些年，执法队的这些人或许真像你所说的这样，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可是这几年来，因为长生丹的问题，我们玄天神院早已经是貌合神离，散沙一团了。上一次因为张三之死引发了逼宫的事件发生，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赵斌不以为然道：“那时候有几个人情绪暂时失控，并不能代表什么，过后大家还不都是和和气气的，这段时间也算平静。”

肖经天抱起了易天刚说：“这种平静，只是爆发前的安静而已。你别忘了，今年一颗真正的长生丹也没有得到，就连代替版的长生丹也已经告罄，下面早已经是暗流涌动。如今大哥一去，止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老三，其实我们活过五百岁已经够了，该放手时就放手吧。”

赵斌不为所动道：“我毕竟是执法队的队长，执法队的队员跟我都是老交情了，多多少少总要给我一点面子。大哥说的对，我心中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北凉国还没有统一整个玄天大陆，我总得在这个位子上，帮他们做点什么。你让我放下，我舍不得。”

肖经天轻轻地叹了口气，抱着易天刚的身体向屋外走去。赵斌建议：“我让李长老送一只金翎雕过来吧。”

肖经天却道：“我们自己能飞，为什么还得靠金翎雕？自从有了金翎雕后，执法队的人都变懒了，没有金翎雕都不愿意出岛了。这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我们走向没落的开始。我自己带着大哥走，不需要金翎雕。”

肖经天抱着易天刚来到了小院中，平地而起，就欲乘风而去。易天刚追在身后问：“你屋里的东西有没有需要带走的？”

肖经天报以风轻云淡的一笑道：“我也没有几天好活了，除了这具臭皮囊，还有什么可带的？我此去安排好大哥的后事，就陪着他了。如果老三你想我们，就早点来看我们吧。”

肖经天一边说着，一边直直地升入空中。当话说完的时候，空中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他的话语依旧在赵斌的耳边萦绕。

（本章完）